那婢子朝太后叩了头,才转过身跪在皇后面前:“前几日,有一晚是奴婢当职。整理后花园的花卉。因为奴婢笨拙,打翻了一盆花被冰凌姑娘责罚,于是很晚还在后院里翻土,预备第二日栽种些可以越冬的花根。也就是那一晚,奴婢发觉皇后娘娘被个陌生的人给带走了,几乎天命才返回宫中。”
岑慕凝心口一紧,原来夜色之中,竟然还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她却浑然不觉。
“什么样的陌生人?”太后见那婢子描述的不清楚,少不得追问一句。
“回太后的话,当时天色较黑,奴婢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但是可以断定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那婢子一脸担忧的样子:“奴婢原本是想去唤宫里的人来,可又担心皇后娘娘会责备,就一直留在院子里静静等候……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就耽误了手上的活,第二天一早,就被冰凌姑娘给打发出宫了。说皇后娘娘身边,实在不允许有奴婢这样懒怠的人伺候……”
说到这里,她不禁啜泣起来:“奴婢真的不是偷懒,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罢了。毕竟那么晚,娘娘被个陌生人带走,万一有什么闪失,奴婢可是唯一一个看清楚的。如若皇上知晓此事,怪罪奴婢,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里,软珥轻咳一声:“你这婢子也好生奇怪,既然当时担心,为何不去唤人来追。万一皇后娘娘是遇到刺客什么的,岂非有危险。那时,漫说是皇上饶不了你,你自己的良心何安?”
“缨妃娘娘恕罪,奴婢并非不想去唤人来。实在是……”那婢子有些惶恐的扫了岑慕凝一眼,语气微凉:“实在是奴婢担心这是皇后自己的心意。毕竟那个人带走皇后娘娘的时候,娘娘并没有挣扎或者呼救,奴婢实在不敢多事。”
听到这里,软珥不禁露出了奇怪的神情:“皇后娘娘那么晚,怎么会跟随个陌生人从凤翎殿的后院出了寝宫呢?又是天亮才返回来,这着实奇怪。不知道娘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宫从未那么晚,出过宫门一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岑慕凝神情冷峻,语气平和:“再说,这个婢子自己都说,那时候天较黑。她未必看清楚了出去的人是谁。兴许只是凤翎殿里,不懂事的奴婢也未可知。”
“可是当时娘娘的站的位置,有石壁烛灯。”那婢子皱眉道:“您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奴婢就瞧见您了。原本是想过去给您请安的,可是冰凌姑娘责罚奴婢,奴婢委屈的哭了好久。那时候眼睛也哭红了,怕让人瞧见晦气,更该要责罚奴婢了。”
“皇后那晚,就真的没出过自己的寝宫吗?”太后语气威严的问。
“自然没有。”岑慕凝平和一笑:“母后该不会相信一个被赶出宫的奴婢,而不信任臣妾吧?”
“说不定这婢子只是不甘心被赶出宫去,所以才故意这样冤枉皇后娘娘呢。”软珥不悦的瞪着那婢子,有些苛责的说:“殊不知冤枉皇后娘娘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这样子诋毁和诬陷,就不怕配上你自己和你家人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