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人葛磊认识,是外科新调来的医生,名牌大学研究生,因为学历在这个校医院里面是属于拔尖儿的存在,他平日里恨不能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总是一副耻高气昂的模样。
然而现在他却满脸恐惧地拼命跑着,在他身后不远处则是一堆拿着棍棒的人追赶着的人。
这小伙子虽然傲得很,可确实是有真本事,看后面的那群人的架势,这怕是碰上医闹了。
葛磊知道碰见不讲道理的医闹应该做的就是掉头就跑,以免发生什么危险,然而眼看着那个年轻有为的医生将要被追到了,葛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脚步一转,挡在了那个年轻医生的面前。
因为年纪大,资格老,平日里面患者们见到葛磊的时候少不得要客气一番,他原本以为这次也会是一样的,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碰见的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患者家属。
那些人看到他挡住了去路,手中的棍棒便全都朝着他身上砸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剃着光头的男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刀子,直接朝着他的腹部捅了过来。
剧痛从葛磊的腹部传了过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惨白,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想的是,这刀捅到了他的胰脏,现在胰脏破裂大出血,他这下子怕是活不成了。
葛磊死了,他的死在整个南安县城掀起了轩然大波,从医三十八年,经他手救治的病人不计其数,许多人感念他的恩德,在他出殡当天自发前来送行。
那个杀了葛磊的人也锒铛入狱,而且因为他这个德高望重的外科医生死在医闹之手,新闻媒体曝光之后,这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国家终于重视了医闹问题,开始大力整顿起起来。
只是这一切葛磊全都看不到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
第2章
夏季的天亮得早,黑得晚,再加上夏季是田里农活最多的时候,生产队的队长天刚刚亮就吹响了哨子,吆喝着社员们去干活,等到天都黑透了啥都看不见了才将社员们给放回来。
在这个年月里,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一年这夏秋两季是工分赚的最多的时候,家里面的壮劳力干上一天能赚个八分五的工分,而女人们也赚个七分,连头带尾加起来,一家子能赚不少的工分来。
庄户人家便是指着这些个工分来糊口,像是这农忙的时节除非是瘫在床上下不了地,否则的话这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得去公社干活。
白珍珍手里面拿着镰刀,极为生疏地割着水稻,怀中那些黄澄澄的稻子压根儿就不听使唤,她原想着是像旁边的那些农妇们抱上一大捆,哪知道那些在那些农妇手里面极为听话的水稻到了她的手中却完全是不听使唤了,她的速度非但没有提上去,反倒是因为不熟练的缘故,镰刀险些割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