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冷淡,中午、下午她都不理睬我。
晚饭后一个人到119复习,说是复习,实际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后来便给她写了一封长信,眼泪直掉,喉咙哽咽很难受,我又像一个梦游人一样掉进痛苦的深渊了。九点到中文楼练大合唱,差不多十一点才回来,与曾燕一路跳着闹着,此时我看上去不知有多自信多快活。全都是假象。我是一个内外分裂得多厉害的人啊。她仍不声不响的,我也假装不知。关灯以后我们还忙着开夜车,后我借故问她借书,把信掉在她的床上,我不知她会怎么想。
6月12日星期六
上午的考试是先讲课再考试,刚好今天历史系和我们在同一层楼上课,课间我们站在走廊外,她并非不理我,让她握着手心里安慰了很多,快乐了很多。
考完试以后回到宿舍没门进,于是去了108房,林美玲那儿刚好有几本杂志,我便拿来瞧,正瞧着韩襄回来了,她走过来看我看什么那么好笑,我吓了一跳,我可不愿意让她知道我正在看什么,那是很难为情的,于是慌忙把书合上说:“没看什么,不告诉你。”后来她走了,直到吃饭还不回来。我与雅冰去打饭,也给她打了。这天天气很好,温柔的风灿烂的阳光,我的心情也与这天气一模一样。等来等去她都不回来,她们又在她那边开牌局了,我躲到了床里。她终于回来了,但又走了。后来张慕杰有电话,我叫她们去听,因我正在换衣服,可牌迷们入神了,动都不肯动。我很气愤,打算去叫赵怡接,一进门,见她坐在那里与赵怡谈天,赵怡已换了睡衣,我便让她去接,没想到她不愿去,还淡然说:“你去吧,穿着睡衣也不怕。”我呆住了,回到宿舍拉上床帘流了一个下午的眼泪,还说心疼我呢,原来是这么心疼法的。很久很久她才回来了,吃了那盆饭,还客气地说:“含晖,谢谢你。”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才不在乎呢,又与她们论打牌去了。
晚上还是很难受,除了痛苦和压抑,不知还有什么情绪。
6月13日星期日
早上她要跟燕青去大学生活一条街,然后到西区。中午不回来,下午不回来,晚饭后才回来了。我痛苦了一整天,像个鬼一样,如果能够,真想绑住她,不许她走。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痛苦。后又写了一封信给她,她不会冷落我了。
6月16日星期三
她们都说我会照相,便纷纷约我外出照“大学告别照”。本来说好今天照的,但下雨了,便与陈肖红在宿舍照她的“玉体”。中午,曾燕给她化妆,化得不好,脸蛋太红,底色太黑。我们早买好了玫瑰花,于是乱照了起来,一下子便十几张。韩襄一直躺在床上看书。君贤拿眉笔画了大半天,也照了两张。
6月17日星期四
早上与韩襄到校外买了两张花纸,一张浅黄的,一张浅紫的。因下起了大雨,我们合用一把伞,便赶忙把花纸放在两个人中间,但仍是把纸弄湿了,两色混胡了,我们俩也都湿透了,还一路拌嘴回来呢,她说我只看重纸,把她弄湿了,我说纸湿了便没用了,你湿了还可以变干,这本是玩笑之言,彼此都不会生气。回到宿舍,赵怡过来了,问韩襄为什么不出声,我笑道:“我为了保护纸把她淋湿了,她生气了。”这句话对外人道仅是戏言,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但她仍沉默,这下子可真的生气了,对我冷冰冰的。我也生气了,打算“以牙还牙”。
上午要与陈肖红去照相,因与韩襄生了气,情绪很不好,把陈肖红的好兴致也破坏了。韩襄在收拾东西,一声不响地冰着脸,我为找一件衣服发了一场大火,把所有的衣服全扔到床上,扔了一床,还摔来摔去的,最后是气愤愤地走了。
我们先在校内照,再到校外。中午,又热又渴又饿,陈肖红晕倒在火车路上了,我很惊怕,忙扶她起来,一边讲些安慰鼓励的话,她仍倒了几次,后终于把她扶到后门的小房中,她冰凉凉的脸青白,我不知如何是好。守门人要我回去找同学来才走了。这路好远啊,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宿舍,见到个个都在打牌,听了我的口讯,只有曾燕出去了,后雅冰、赵怡、林美玲几个骑了车去,我去冰室买了支豆奶也跑了过去,但陈肖红不喝,让我一路喝回去。回来时坐在曾燕自行车上的陈肖红,活像个出嫁的新娘子,柔柔弱弱,羞羞答答的。原来这家伙来例假,太累了,累成这样还叫:“还有一张没照完呢。”休息了一会,曾燕帮我们买回吃的,于是又为她的热诚感动,为别人的冷漠生气。后陈肖红到校医室后面让我照了最后一张。
午睡时韩襄突然过来,也不说话,我很冷淡,叫她回去,我是怕大家看到,她以为是我讨厌她,又生了气,我又为她的不谅解生气,反正弄来弄去,都是生气。
毕业晚会彩排。
半夜与韩襄谈了很多话,她不住地抹眼泪。
6月19日星期六
中午去取相片,室内的很不满意,野外的还可以,陈肖红很满意,我也就放心了,每人都过塑了好多张。回去以后,我拿我那些过塑的相片给韩襄看,后陈肖红跟我说:“我看见韩襄拿你的那几张相片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我只能淡淡一笑。
6月20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