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眼前的小姑娘生得很是美貌,料想其也无甚恶意,便笑问道:“小姑娘指的是什么话?”
盛澜道:“姐姐方才说,宫里面的两位娘娘中了剧毒,一死一昏迷,那昏迷的娘娘便是刚入宫不久的盛昭仪,这话可是真的?”
女子道:“我们也是听闻来的,皇家之事,是真是假,实难言说。”
盛澜问道:“你们从何处听闻来的?”
男子道:“我们虽非京城人士,但也知,现下京城里的百姓们都是这般传的。”
盛澜闻后愣住,喃喃道:“那便是真的了。”
舒芸拉住盛澜的手,忙道:“小姐,民间传言不可当真。”
盛澜早就信了七八分,心想,难怪前几日,她总觉心神不宁,原来自个的娘亲遭了劫难。
盛澜不愿走,又愣了好半晌,道:“那……那昭仪娘娘她现下可醒来了?”
女子道:“这我们便不知晓了,只听闻是凶多吉少。”
盛澜面色又变,险些哭了出来。
“叨扰两位了。”
言罢,舒芸又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盛澜拉回了原位,好生劝慰着。
可惜,舒芸说的那些话,盛澜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盛姮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接下来的时光里,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姑娘就呆坐着,看着满桌饭菜,无一点食欲,舒芸边给她夹菜,边继续劝慰。
又过了许久,盛澜才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咬得极狠极凶,就跟把嘴中菜当成了什么人般,在发泄自己对其的怒火。
现下,盛澜心头只有一个声音:“爹爹是个大骗子,大坏人。”
他分明答应过自己,要好好护着娘亲的,可他竟然又让娘亲中了毒。
爹爹过往是王夫,是臣子,他护不住娘亲,值得原谅。但爹爹现下都这般了不起了,都成天子,成君王了,可他仍护不住娘亲。
想到此,盛澜目中露出坚决。
总有一日,她要在娘亲面前,揭露大骗子的真面目,再将娘亲从其身边带走。
她才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也不稀罕什么公主身份,她只要娘亲平安无事。
而这一切,都是爹爹自幼教给她的。
可是,盛澜忽又想到,爹爹在月上的七年,也确然过得很是艰辛,他的忍耐全源于对娘亲的爱。
若有一日,爱意被耗尽,选择了离去,这也算错吗?
……
萧贵妃讲完故事的当夜,皇帝就来了华清殿,没什么好面色。盛姮习以为常,娇笑着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便自顾自同皇帝讲起了今日的趣事。
说了半天,皇帝只赏了她两个字。
“聒噪。”
盛姮又厚着脸皮,撒了一会儿娇,若是往日,皇帝早笑了,但今日,皇帝却一直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