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荫峦往日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就是遇上了他那个妾那个庶女就稀里糊涂的,宠妾灭妻神志不清,被牵着鼻子耍还觉得他家那几个女人是弱不胜衣了。
“张晴遇,你当真要在此大闹吗?”金太傅看着张荫峦,喝道。
这晴遇自然便是张荫峦的表字了。
张荫峦理智回笼,看看四周人群,朝着金太傅作揖,“太傅明查,今日还请太傅替我张家主持公道。”
“哼。”金太傅到底是世家出身本来不想理会他们这事。不过今日清流内部倒是起了矛盾,张荫峦中流砥柱,齐明松后起薄发之新秀,因争斗而有所损伤正是他乐见其成的。
只是……他斜眼瞧了瞧齐家那丫头,正同他孙女儿几个说话,几人热闹,看起来那样青春年少,罢罢罢,哪怕是为了作壁上观,今日也看一看这事到底是如何。
聚集着的众人见没热闹可瞧,识趣得各自回房。剩下的几人找了间厢房,又压了那些奴仆和金秉修过来。
审了许久,直至晨光微熹,张荫峦才摇晃着身子从房内出来。
齐明松看看他那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岁的背影微微叹息。
到后来,太傅一把老骨头早撑不住睡下,张荫峦反反复复,搞得下头跪着的几人差点神经错乱,张荫峦不是审不清,只是不敢置信罢了。
浑浑噩噩走到自家厢房,站到张如岚门前,守着的丫鬟要喊,被张荫峦抬手制止,“你家姑娘睡下了?”
“适才睡了一会,现在……”
没等她说完,大概是一碗瓷状物件猛得砸上门扇,随即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里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老爷一定会替姑娘主持公道的……”
她话未完被张如岚哑着嗓子暴躁打断,“这贱婢,竟被她躲过……我一定,一定要再……”她说不下去了,喉中哽咽,哭了出来。
“你要再怎么?”张荫峦在门外压着嗓子问道。
“爹……爹爹。”
“我问你,你要再如何不出是痛是麻还是什么滋味,听她只是哭,心头渐渐凉下。
“那人已经送官,不日流放千里,至于你……我是管教不了你了,以后你就离了你姨娘,由你母亲来教,我会叮嘱她尽快替你找个好人家。”远远的嫁了,也避了这京中的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