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对于金树来说相当漫长,准确说他在这里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当初法庭定了罪,并按律将他关进某公立精神病院,但谁知他进院的当夜又被急急运走,偷送到了一个私立精神病院。
这里是某个大人物的私宅,外表与寻常医院并不类似,而金家本就是远渡重洋的异国商人,在这里还没有发展起根基势力,要找人简直难如登天。
金树盯着天上的月亮,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此一去万千心事就此沉没,他的眼睛是红的,里面燃烧了延绵不绝的愤怒。
他来这里这么久,早就从碎片化的对话和各种蛛丝马迹中拼出了真相。这里关押的都是按照某种标准选的同性恋者,这些人在这里做试验,做所谓的治疗,然后每个年年末都会选出一个意志力最强的当做祭品,献给他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
这些黑袍人或许不是真的觉得谁有罪,他们只是选出一些看似与众不同的人,以此堂而皇之释放心底的罪恶,他们喜欢折磨与杀戮,喜欢看强大的人奄奄一息,他们渐渐自我洗脑成了真正的信徒。
这些人比比划划将一个古老的献祭仪式进行到深夜,金树看见一个黑袍人走上前来,那是乔治费因斯,他的面容还与从前一样温柔,可他的眼中却带着嗜血的邪气。
他将剪刀贴上金树的脸,然后一路下滑将他的约束衣剪开,金树早已骨瘦如柴,他身上根本没有力气,即便就地释放也跑不了,挣扎不了。
费因斯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说:“亲爱的,我找到了比恋爱更有趣的事,你一定要为我开心。”
说罢,费因斯将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金树袒露的左胸,滋滋啦啦的白烟从烙铁下往上飘,金树痛不欲生的模样让费因斯兴奋得发抖。
“在你成为神的奴隶前,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费因斯诡异得笑了起来,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
金树的怒火已然超越了身体的疼痛,所有的国仇家恨在一瞬间集结在心,他开始相信世上有鬼,他要变成厉鬼将这些人都撕碎,他用发白的双唇效仿先人,盯着月亮一字一句的咏志:“此夜苦短昼永昌,噩罗鼠胆开肚肠;挫骨扬灰烧不尽,飘絮早晚化魂戕。”
“闭嘴!”费因斯突然烦躁起来,招呼身后四个黑袍人上来点火,他将火把扔在树枝上,戾声道:“再见了中国诗人!”
大火迅速燃起,金树在铁皮台上狂声大笑,在冲天的火光中诅咒着,那声音从烈火中冲出来,像一股阴风般让在场的每个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