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承宣的话锋一转,又道:“这个案子在当年也曾引起轰动哗然。据章国公说,在顾大小姐一案之后,京郊也曾发生过两桩类似的案件。京兆尹与刑部都涉入查办了。”
“结果呢?”元幼祺追问道。
元承宣道:“据说是查了几年,直到顾老大人与顾老夫人坟茔上的荒草都长了几尺高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时日久了,换了几茬京兆尹,此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
元幼祺听到这几个字,只觉得锥心。
顾老大人与顾老夫人定是心痛于爱女之殇,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撒手人寰的。那该是怎样的凄凉啊!
如此想着,元幼祺的胸口也觉得凄凉伤痛起来,仿佛她也是那当事人一般。
亲人惨死,凶手逍遥法外,这样伤痛而逝,眼睛都闭不上吧?
元幼祺难过地想。
她为自己心里莫名地感同身受而暗觉奇怪。
“七哥,这些,都是章国公同你说的?”元幼祺暂压下繁乱的心绪,她并没有忘记刚才脑中划过的怀疑。
对着自己尚未成婚的孙女婿,没来由地说这些悬案,说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人与事……章国公虽然有了年纪,可也不至于糊涂到这步田地吧?
元承宣自没有他想的那般深远。彼时章国公同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巧妙地如聊家常一般,既勾起了他听下去的兴致,又不令他对自己的意图生疑。
“可不都是他老人家说的!”元承宣道,“相识多年,为兄还是头一遭见他这般有谈兴呢!老九,这些事我们都没听过,恐怕太子、老三、老四他们也都没听过,你说,我能不好奇吗?”
元幼祺眉心一跳----
若说二十年前的事,三哥、四哥他们当时还年幼,不大记事,太子哥哥那时候可已经快十岁了。他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最奇怪的是,自她幼时起,直到长大到如今,母妃始终保留着一个习惯,便是时不时地如聊家常般向她叙说京中各世家,甚至宗室、禁中各宫的趣事、窘事、杂事。元幼祺知道,母妃这是让她多知多闻,才能少吃亏。
可是,顾家不就是世家吗一次都没提起过?
似是冥冥之中要给予元幼祺更多的启发似的,元承宣突地又想到了什么,恍然道:“说到顾大小姐,章国公说,同韦家还有些渊源呢!”
元幼祺更觉奇怪了,“韦家”
“正是,”元承宣点头道,“章国公说,当年顾大小姐与韦家二公子两情相悦,彼此的父母都是认可的,已经定下了亲事。谁料,苍天不佑,顾大小姐惨遭毒手。彼时,韦家二公子正率军攻伐斡勒人。他当时的军中混入了斡勒人的奸细,在战场上偷袭他。韦二公子猝不及防,身中毒.箭,一命呜呼……他一出事,伐斡勒再无勇将,只好暂且退兵,斡勒人得以休养生息。”
元承宣憾然扼腕,道:“可叹啊!若是当初不是那奸细使阴,以勇毅侯之智勇,将斡勒人打得一蹶不振,焉有今日之兵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