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小姑娘一脸认真地给胖子擦鼻血,其实除了一开始流出来的那一些外,后来就并没有再流,所以小姑娘很快就擦干净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霍小玉当时出拳只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再就是当她出手后就已醒觉并已收回了自己九分以上的力量,要不然以她的拳力,胖子也只有立刻来趟穿越才能修补好破碎地鼻梁骨吧……
“扔了吧,哥哥回头给你些更好的!”张知秋见梅兰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折叠着那块被血污了的娟帕,看那意思是还要放回自家的小荷包里去的,不由好笑地说到。
梅兰抬头看看张知秋,慢慢地摇摇头,仍是低下头来,极其认真地把这块凝聚着她无数地心血、憧憬与梦想的娟帕仔细地收了起来。
张知秋在一旁无声地叹口气,觉的自己这段日子以来,还真是完全忽略了这个当初自己大张旗鼓地认下来的妹妹,实在是有些太不应该了。
“来日方长吧……”胖子抬头望望蓝天。
明朝永乐二十一年的老天没空鸟他……
“霍小玉,我准备要去厨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张知秋很自然地向依然是一身红衣地少女提出了邀请。
与对林仙儿的感觉不同,给人感觉热情、开朗、活泼的霍小玉和一贯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地周若柳,对于张知秋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学校的那些女同学一样,天生就有一种感觉亲近的好感。
当然,这与“男女之情”是绝对无干的。
所以,胖子对待她们的态度,也就下意识地是象对待自己的女同学一般自然随意,却不知这在明朝那却是注定要出大问题的。
明朝的男女之间,是绝对没有“友谊”这么一说的;万一两人要有什么瓜葛,那就绝对是“奸情”——假如当事人最后不能把人小姑娘娶回家里做老婆或者小妾的话。
那样地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明朝嘉靖朝有名的清官海瑞,曾官至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尚书丞、右佥都御史等职,死时“葛帏敝籝,有寒士所不堪者”,甚至连发丧事的钱都是众人凑集的:“……醵金为敛。小民罢市,丧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赠太子太保,谥忠介。”
就是如此一人,他的五岁女儿因为海瑞地清廉所导致地家贫,在饥不可耐时接受了别人赠送给的一个饼子,就愣是被海瑞以“男女授受不亲”为名,将女儿活活禁闭致死!
那才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孩……
可惜,张知秋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或者说,胖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会引起什么后果。
但在霍小玉的眼中,张知秋此刻地行为,却分明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众目睽睽地大庭广众之下。
而在明朝,如果一个男子对一个未婚良家妇女这么做的意思——如果此人不是一个疯子,那他就是有意要与这个女子互结连理。
霍小玉刚才还原本惨白的俏脸,此刻却已是比极品鸡血石还要血红。
“我要去问问我哥……”霍小玉只是低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句,就立刻以堪比林仙儿的速度从张知秋的眼前“吡呦儿”地一声消失了。
“不去就直说不去罢,还硬要找这么烂的借口……”张知秋当下也是颇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小心地揉揉仍然很不舒服地鼻子,随手拉起梅兰小萝莉清凉、柔滑地小手,一路往厨房迤逦而去。
发生在主宅院门口的这一幕,虽然发生的很突然,中间的过程也很短,结束地更是非常地快,但还是被一些一直就关注着张知秋的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虽然“案发现场”是隐在了院门口悬挂灯笼地灯光之外,但此刻天际仍有余晖,其实天色并未真正地黑下来;虽说是有些朦朦胧胧,但要说是熟人间的话,彼此之间地眉目也还是辨得清的。
在这永乐二十一年地夏末,恐怕在整个京师,也就只有张府一家这样地“豪阔之家”,才会在这个不时不节地普通日子里、在这个钟点就开始点灯上蜡的——这实实在在是一种典型地败家子行为。
明朝人是无法理解看惯了满城不夜天景色地张知秋地心理的——在胖子看来,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无须考虑地问题。
事实上,张知秋一直以来也正是这么做的——许多明朝人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解之事,胖子却根本就没有感觉或者没有意识。
这就是时代的差距,俗称“代沟”的便是……
张知秋和梅兰一路往厨房走来,一边却是心中暗惊:今天的这个晚宴,看起来竟是比上次的规模还要大上不少。
刚才张知秋一直都是在主宅的院子里陪客,那里除了那些真正地大佬和他们的部分家将之外,其余人都分散在其他院落当中,没有人敢在主宅院中乃至院子周边汇聚、喧哗,所以胖子一直都以为自己要准备的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家宴。
这下张知秋才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这顿“海鱼宴”又将要变成“夜宴”的原因了。
“这个林仙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呢?”张知秋又习惯性地开始给自己推卸责任——甚至都不能说是“习惯性”、而只能说是“下意识”,因为胖子自己根本都没有明确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要说张知秋的这个毛病养成,基本是由来自于两个方面、并且多年“培养”而成的。
首先是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