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和叔博都警惕的负手而立。他们的兵器在进入大殿前都被卸去了,雷远也不好反驳,这毕竟是寒之国的国都。如果有人带着武器进入鎏焉的廷,恐怕鎏焉王早已拿下对方首级了吧。
“影公主远道而来,本王招待不周。昨晚令公主受惊了。”驭龙说的自然是大王子夭那抢人一事。雷远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时不语望了望他,悄悄给了一个制止的眼神。这毕竟是在对方的国土上,就算被怠慢了,也强辩不得。“大王严重了。素闻寒之国雷厉风行,果然不虚。”
驭龙爽朗的笑了笑,一扫霾。不可否认他是个开明的君王,也是个独揽大权的首领,他容不得背叛与欺瞒,同样他也敬佩每一个敢于与他对视的臣民。与寒之国军队交过手的国家都知道,寒之国纪律严酷,对待逃兵与叛兵的手段,那几乎令人闻风丧胆,由此可见这位王者的做派。
大殿外雷声滚滚。一行人傲慢的走了进来。时不语等侧身望去,第一个变脸的就是雷远。他认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子,一头深红色的长发,炯炯的眼眸,犀利的嘴角向下不屑的撇着,紧身的戎装下是强健的体魄。他,就是夭那。他驾驭着寒之国最凶猛凌烈的骑兵队,他的速度和风一样迅猛。雷远曾亲眼看见和自己一同出征的将领在夭那的长矛下断成两截,鲜血染红了夭那的双眼,他的笑容如嗜血的魔物。
他该不会就是,驸马爷吧。此刻叔博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双手,和雷远产生了同样的担忧。
“父王。”夭那单手扶在口,向驭龙行礼。他的眼角瞥过立于大殿另一侧的陌生少女,瞬间滞了一下,为少女的纤弱,为少女的柔美。她看上去如此的轻盈,就像,微风中的一片蝴蝶,她是如何经得住北方凌烈的狂风,才步入了寒之国的主城大殿。驭龙决断的一摆手,夭那回过了神,退立在侧。
尾随而入的是个妖艳的男子。他的长袍拖地,柔顺的发丝轻缕在脑后。他的气场如此的华丽,与夭那的霸道截然不同。然而,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就是夭那的兄弟,一样的眉眼,一眼的嘴角,一样的下颚。只不过,长在夭那身上就是高傲不可一世,而在他身上,则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妖娆。雷远顿了顿,终于想起了这位主儿,被称为寒之国最血腥的男人,二王子破颜。破颜和夭那只相差一岁。然而一贯隐藏在长袍下与大哥霸气下的破颜常常令人忽略了他真正的强悍。而只有在战场上见过他的人,才会知道,他甚至比夭那更惨无人道。但是,他的外貌会骗人。
“父王。”显然,破颜也注意到了时不语。他大胆的转过身去,直视着时不语的低垂的眼眸,啧啧有声。“鎏焉国的公主果然都是极品,早知如此,我们就该直取京都,那么他们送来的就不止是这一位公主了,而是取之不尽的……”
“破颜——”凌空一声,只见得从殿上飞来一道掠影。破颜敏捷的避过,不满的掸了掸衣角,敢怒不敢言的瞪了一眼殿上出手的人,捡起了地上的青铜古杯。直呼他名讳的,自然是他老子寒之国的王,驭龙。但是用青铜杯砸他的人,却是驭龙的殿前大将,赅影。那是个像鬼魅般的男人,但就算驭龙亲征时,他也永远陪伴在侧。他也是驭龙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后的两位。一位雷远昨晚见过,正是被称为鬼臣大人的年轻男子,而走在他之前的那个少年,一缕红色的发丝随风飘逸,他目空一切的走过大殿,矗立在驭龙面前,单手扶,微微颔首。“父王。”从头至尾,他都不曾好奇的看一眼殿上的任何人,与生俱来的从容和傲慢。当他走到夭那身后,可以明显感受到大哥的敌意,然而,他从不在乎。他就是寒之国的三王子。关于他的传闻,很少,然而,正是因为他,驭龙统一了北方各部落,驭龙挥军南下。雷远从未在战场上遇到过这位王子,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寒之国的每一次突袭,都仿佛隐匿着这位三王子独特的符号。甚至不用与他面对面,就能感受到他的戾气直指咽喉。
“王。”鬼臣随着三王子行礼。虽然他是三王子收服的部落,但是鬼臣也是整个寒之国的谋师。
“军师不必多礼。”驭龙挥了挥手。鬼臣跟着站在了最后。
时不语忐忑的听着驭龙在殿上向雷远和叔博询问了些寻常事宜。她有些惴惴不安,今天,才是她真正出阁之日吧。今天,坐在大殿之上的那位王,会决定她一生的夫君。按照鎏焉皇后之言,她的夫君就是寒之国未来的王。而她就是王妃。她明白,她的作用就是让自己夫君与鎏焉结下联盟,并永世同好。
“王,不知影公主的驸马是哪一位王子?”终于,叔博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