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连日的几场大雨,将夏日的酷暑冲刷而去,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泥土腥香。
汉的断壁残垣在豆大的雨点下,泛起淡淡的一层白霭。
几个披着蓑衣的身影拥着一个清瘦的身影闪入残垣内,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后,方将那清瘦之人让入残殿内避雨。
被拥那人在殿内靠柱坐下,摘下斗笠,现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面上却满是不合年龄的警惕和疲惫。正是从长安一路奔逃来的献帝刘协。
“陛下,”其中一身穿斗笠之人,躬身作揖道,“委屈陛下在此休息一会,臣等去找些吃食。”
刘协漠然颔首,目光扫向残殿中被火烧的斑驳的立柱,良久,悠悠的叹了口气。
方数个时辰,几人疾奔向殿内,“陛下,不好了,有追兵!”
刘协一惊,想要站起来,无奈连日的奔波,双腿早已无力,站起一半,又颓然跌倒在地上。
跑在前面的老臣,忙一把架住他,干枯半老的身子,返老还童般一下蕴满生机,就差发芽了。
刘协弯腰轻咳几声,推开发芽的老臣,“罢了,朕,不躲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一排发芽的老臣就要往地上跪。
殿外一阵齐整的马蹄声,在殿外停下。一名身着猩红斗篷的男人下马走进殿内,未带斗笠,身材不高,约莫四十余岁,白面雅须。身后跟着几名甲士,也未骑马。
刘协扫视几人一眼,缓缓靠柱坐下,微微仰头,闭上双目,“朕,累了。”
那猩红斗篷之人,行近刘协身前,举手加额鞠躬,复又双手再次齐眉,双膝跪地,拜。兴。“微臣曹,护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刘协一愣,睁开双眼,呆看了曹半响,身边老臣低声提醒,“陛下。”他方如梦初醒,忙起身上前,扶住曹,“曹爱卿快快请起。”
曹站起身来,“陛下,一路劳苦,微臣,来迟了。”
“爱卿说得什么话,朕如今落到如此境地,只曹爱卿前来相救,朕”言罢,泣不成声。曹挥手招呼手下送上食物酒水。
刘协与几位老臣看来也是饿了一路,此时见了食物,只揖一礼,也顾不得许多了,取了食物便狼吞虎咽一番。
曹坐在刘协身前,待他狼咽一番后,为他斟上一杯茶,“陛下可还记得微臣?”
刘协闻言,抬眼打量曹一阵,“你是当年带走穆和哥哥的曹?”
“正是微臣。”
闻言,刘协眼中光彩熠熠,“他们,还好吗?”
曹看着他欣喜的双眼,叹了口气,“陛下如此宽宏大量,实乃我大汉之福。”
“爱卿此话怎讲?”刘协放下手中茶鼎,疑惑望向曹。
“当日,微臣本欲带陛下和他二人一起出逃,却被穆阻止了,她要陛下留在中牵制住董卓,才能保少帝脱身唉,使得陛下这7年来受如此大苦,臣夜夜不能成眠,一直思忖回助陛下脱离水火,怎奈时事弄人,如今臣终于”言及此,曹抬袖擦泪,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