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赵凤声回到桃园街,买了两箱五粮液,一箱软中华,烧鸡和驴肉香肠等等物品,夫妻俩第一次同时回娘家,总得给媳妇涨涨脸。
崔亚卿对他大手大脚的行为不太认同,看到那堆礼品,嘀咕道:“正打算劝我爸戒烟呢,你又火上浇油。再说这些东西多贵呀,咱们正处在困难阶段,能省则省。”
赵凤声殷勤打开后备箱,将礼品一件一件往里面装,“听崔洋说,咱爸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以前中华五粮液不倒,现在是牛二配绿钻,咱们做儿女的,经常念着孝顺孝顺,啥是孝顺?这就是!再说出去做生意,得撑起门面,从兜里掏一盒绿钻,谁能瞧得起?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咱爸嘴上不说,估计心里难受着呢。”
“常有理!”二妮埋怨一句,看到里面堆积的衣服和化妆品,先是惊喜,然后气愤,最后无奈说道:“我是女人,不需要撑门面,把这些退了吧。”
“你不需要,但我需要。”赵凤声迅速关好后备箱,掏出一张银行卡,笑道:“拿着花吧,够咱挥霍一阵子,没钱的话,我再去赚。前三十年光花你的钱了,是时候还账了。以后养家糊口的事,叫老爷们去做,你照顾好家里就行了。”
赵凤声是纯粹的大男子主义,以前吃穿用度花二妮的钱,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熬过了那个阶段,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做爷们。
“里面有多少?”崔亚卿望着银行卡问道。
“八九十万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钱没啥概念,不爱计数,多了多花,少了少花,没了就不花,与其叫我糟蹋,不如交给你打理,以免孩子出生后没奶粉钱。”赵凤声笑眯眯答道。
“把钱都给了我,你出门应酬怎么办?唱k,把妹,交狗肉朋友,都是不小的开销。”崔亚卿斜了他一眼。
“草!把这茬给忘了,”赵凤声一拍脑门,暗道一句不妙,经济大权如果被二妮掌控,那以后咋着去花天酒地?总不能天天蹭吃蹭喝吧?丢人呐!于是搓着双手,谄笑道:“媳妇,咱能不能商量件事?”
“没门儿!”相识二十多年,崔亚卿哪不清楚他的德行,将银行卡往兜里一踹,大摇大摆坐到副驾驶。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赵凤声琢磨以后充大头时候得悠着点儿,爽一时,悔一世啊!
郁闷的赵凤声开车来到崔家,见到老丈人亲自开门,立刻换了一副女婿应有的卑微笑容,崔立恒也很客气,将东西搬进家门,一个劲地以和蔼笑容回应。
饭菜还没做好,俩人坐到客厅扯着闲篇,长袖善舞的三妮第一时间将衣服和化妆品放到自己屋内,然后沏了父亲珍藏的茶叶,端到姐夫面前,得到和回报成正比。
“凤声啊,你这一走,时间可不短,听亚卿说,你去西北,是为了寻亲?”崔立恒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家长姿态,而是笑意盈盈地交流。
“算是吧,我妈是西北人,只不过她跟娘家人不太对付,嫁到咱们这里,从来没有回去过。这次去西北,代表我妈去回老家看一眼,看看故地,访访故人。”赵凤声认真答道。
“你爸比我大一岁,你妈比我小一岁,可惜了,英年早逝。”崔立恒摇头叹息道。
赵凤声眼神扶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端起杯子,喝起了茶叶。
“家里遇到了困难,银行催得紧,亚卿前前后后给我拿了一千多万,她说一大部分是你出的。凤声,谢谢你了。”崔立恒语气真挚说道。
“我都改口喊您爸了,还需要谢吗?”赵凤声轻笑道。
“就是,姐夫和咱是一家人,爸,你就安安心心拿着。”胳膊肘从来不朝外拐的三妮坐在电视旁边大声喊道。
“不知轻重的丫头!”崔立恒摇了摇头,低声道:“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凤声,你是从哪搞到钱的?”
赵凤声明白老丈人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作奸犯科,弄来的不义之财,宽慰道:“爸,我自己确实没那么多钱,但我姥姥家有钱,一千万而已,对他们而言真不是大事。”
“你姥姥家那么有钱?怎么没听你妈提起过?”崔立恒微皱眉头道。
面对老丈人,赵凤声也没什么顾及,如实说道:“雷氏集团,雷一重工,这些企业您听说过吧?”
崔立恒点点头,他从事钢材生意,怎么没听说过闻名全国的巨型重工企业?
“我姥姥是雷氏集团董事长,总经理雷斯年是我舅,一千万,您觉得对他们来说多不多?”赵凤声笑道。
“老……佛爷,她是你姥姥?”崔立恒险些惊掉了下巴,以前靠给人做裁缝活养家糊口雷惜梅,竟然是雷家小姐?!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对,亲姥姥。”赵凤声喝了一口茶叶,说道:“爸,咱说点正事,听说您屯了几千吨钢材没舍得卖?哪怕冒着蹲监狱的危险。”
谈及生意,崔立恒换了一张苦脸,“不是不舍得卖,而是竞争残酷,市场价格一跌再跌,没办法卖。所以我宁愿借钱还账,也不能把底牌输掉。东山再起,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我都奔六十岁的人了,一旦摔了跟头,可就再也起不来了,凤声,你放心,等行情一好,我立刻把钢材卖掉,把钱还给你。”
“爸,我不是找您催账。”赵凤声笑了笑,道:“雷一重工是我姥姥的产业,每年需要大量钢材,如果型号和价格合适的话,我会推荐她们优先购买您的钢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