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蕾看她那模样,冷哼一声,“我知道妳喜欢哪一种类型,苏格是吧,但我不认为那种人适合妳。”
她默默咀嚼食物,抬眼看她,“哪里不适合我。”
“他不热情、也不够坦白,跟他恋爱前还得先打暧昧战,我不喜欢,我不认同!”
每一次提起苏格,葛晓蕾就气愤满满,段笙笙很聪明的不在话题上打转,吃饱喝足立即抢走帐单走人。
饭后回医院继续值班,远远的,脚步还没踏近就看到值班室前站着一道人影,高挑的身形,低头正查看手机,她心中一喜,小跑着到来人面前,可当看清他的面容时,笑不自觉就淡了几分。
“黄柏。”她浅浅的招呼,眼神不自觉敛下。
“笙笙,有空吗?我们聊聊。”
他们很少在门诊外攀谈,甚至,她这两年来固定上他的门诊对外也是件秘密,医病之间不适合过多的接触,所以她不明白,黄柏私下找她的用意。
来到附近的咖啡馆,才刚坐下,他便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笙笙,我打算替妳结案。”
“为什么,你要离职?”
“不是。”他摇头,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轻扣木板桌,“前些日子一直没跟妳提,但是我想妳的状况已经不再需要跟我进行谘询。当然,如果妳希望维持固定的谘询门诊,转回苏医师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她飞快拒绝,态度果决,“我不想再当苏格的病人。”
过度的否决,往往代表内心处于剧烈的意念冲突,黄柏不点破,只是眼中浮现苦笑,“笙笙,妳不想转诊的想法我懂,那妳是不是也可以试想为什么我不想妳继续当我的个案。”
医生与个案,只能维持一种疏离的关系。不能靠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其中分寸拿捏,很考验人心。
她认真看着黄柏片刻,那双褐色的眸子充满流转的情感,她心冷而坚硬,因为明白他的心意。
“我懂,所以我也认同这个决定。”
最好的拒绝是假装不明白,他唏嘘而笑,喝下半杯咖啡,“我还会在圣医,也会持续关心妳,我只是希望不要以医生的身份。”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学生时期后,已经很少听这么宛转的告白,她知道黄柏的为人,也正因为知道,才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表错情,让他会错意?
“不用想了,笙笙,妳没有做出什么让我误会,是我,是我自己情不自禁。”
男女共处一室,说出最脆弱的心事,卸下所有的心房,本来就是考验人性的事,常常一有触动,便无可收拾的蔓延开来。黄柏自认不会如此逾矩,可是人心究竟抵挡不过人性,在苏格回国后,某一处的危机神经被触动,他陷入嫉妒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为免自己又出现在诊间时的失态,他只能当机立断以此方式拯救自己的事业。
“如果妳同意,我会很快写好结案报告跟苏格说明原因,妳不用有任何的压力,这是很自然的事,也很容易发生,他会理解。”
听完他的解释,她没有太久的沉默,很快的整理好心情,“我明白了,只是有一点要求。”
黄柏凝神,认真等着。
“别写得太真实。”
写得真切就会无所遁形,她不希望黄柏因为自己而受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