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若换作是璜,我相信你也会无怨无悔。」
一句话便成功堵死向来寡言的友人,寒玉苦笑,将行囊扛上肩头後本打算直接离去,思量再三後仍选择折回,舒臂给了陷入沉思的故友一个拥抱。
「要是真发生什麽事,请你们不要责备苍穹。这是我的选择。」
他轻柔的语调听在螭吻耳中却沉重异常,一时间竟想不出该用什麽样的话责难他,只能深锁眉宇。
寒玉笑笑,松开了拥抱他的手,推开雕花木门往房外走,在看见随风飘荡的白色纱帘与早熄灭了的长明灯时停下脚步,伸手使劲一扯就拉下整道素白。
他相信辟邪会善待颛孙乐天的,若凡天他们说的确实,他俩将再无七世之约,这一次可以自由地在红尘中徜徉。
然,他们自由了,他呢?什麽时候,他才可以同样悠游於绚烂的花花世界?
他一直都对未来毫无把握,在与苍穹重逢後,心头的不安益发扩大,黑暗与负面情感寸寸啃噬他的心,相聚的时间越长,他越舍不得那张俊颜,难看的忌妒和偏执也逐渐占领他的思绪,长达数千年的爱恋在得不到回报後又会变成怎样可憎的东西?
他不敢想。
大厅中凡天正对苍穹耳提面命,他大老远就听见凡天的叮咛。
「你别欺负寒玉,多疼他些,别让他遭遇危险……你也是,自己多小心保重……」
瞥见苍穹皱眉的表情,他失笑,想必苍穹已经被凡天叨念很久了吧?因为那张脸上满满写著罗唆及不耐。
「我不是孩子,知道怎麽样对待他。」潇洒地将包袱甩至身後背著,苍穹将长剑系於腰间,明显对他的话心不在焉。
「我是跟你说正格的,要是寒玉少根头发或者你又辜负了他,我一定和你没完没了!」凡天大声嚷著,脸上是几分孩子气的任性,眼底却是顶认真。「我才不管你答应辟邪什麽,总之你不准拉寒玉去凑那一千只妖魔的数!」
一听见他莫名奇妙的话,苍穹也不悦了,冷了张脸睨视他。
「为什麽你断定我会收了他?要收我早就动手,犯得著等到现在?」在各类众生中,寒玉是温柔的,他怎麽可能会无故去逮个好好妖?再者,他对寒玉还有一份责任在,按照掌柜的说法,他尚欠寒玉一个交代。
不过那天他也真是醉得彻底,竟然连一点印象也没有──到底他是怎麽爬上寒玉的床?
令他惊骇的不是对那夜的无所觉,而是近日来每当瞥见寒玉那张总带著几分惆怅的温雅面容时,他竟可以想像得到当自己掌心抚上那样的清丽所带来的触感,那眉那眼那唇……熟悉的像是他曾沾染过一番。
甩甩头,他试图挥去停留在手上,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