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势待发的身体被毫不客气地拽了回来,之后因为重心不稳而险些跌倒,也被他迅速及时地扶住。
突发事件让我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连闭上这个动作都来不及完成。
「啪嗒」一声。朝雾的头落到了碗盆里,鲜血像水龙头的水一样喷涌出来。血腥味一瞬间借着空气晕开散满整个大厅。
明明是很香甜的味道,我却觉得恶心地想呕吐。
那是人类的血。
是我曾经认为理所当然享有的东西。
大家开始疯狂地大吼欢呼。黄发胜利者则扯起尸体的上半身将嘴巴凑到脖子留下整齐切口的那块大口大口地啜饮,迷幻的好像吸了吗齤啡一样的表情逐渐被血模糊住渐渐变得和我耳边的声音一样模糊不清。
「你以为挡住那把劈下来的刀能够改变自己的生以外的东西吗?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
「……」
理智是让我停下来的,它让我愉快地接受朝雾的死亡。但是身体先行一步叫我冲过去救她,而不要留下时间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冰川阻止了我,我要感谢他,可是我却觉得非常难过。
耳边的声音全都嗡嗡嗡地搅在一起。脑子已经一团糟了。
「我记得有说过让你在房间里等我的。」
「.......」
你有说过吗?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痛苦地开始试图回忆他对我说这句话的时间地点,他的神态。借此暂时脱离现实的窒息感。
「走吧,先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的地方?
我短暂地愣了愣,混乱当中脑子隐约想起了朝雾先前对我说过的话。
可是现在她已经死掉了。她和奈美惠和千鹤一样,都已经死掉了。形势不管哪次都没有大的改变,在我的面前她们被残忍地杀死。而我就站在旁边观看,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其他无关者的死不能让我动容分毫的,我自己也杀过不少。明明在被变成怪物的那天无意义的感情就被消抹了,为什么它们现在还叫嚣着在我脑子里旋转无法驱逐呢?
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声音这么回答说。
「回家。」
「我想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3】
他仅仅是怔了两三秒,之后立刻便果断地拽着我的手臂拨开人群从大门口离开。恰好俱乐部离地铁站只有几步的距离,于是这个让人难以猜透内心真实想法的男人又扯着脑子还混沌不清的我坐上地铁向着之前路上提到的地址前进。
一路上他都不曾说话,好像是陪我一同安静一样。
不过我清楚那不过是对方懒得开口而已。
而当我真正可以开始理清大脑进行正常思考,是在下了地铁以后的事情了。按照冰川的说法是「虽然来过但是只记得大致的路」,于是主导权移到了我这边——本来要回家的也是我才对吧。
任性想要回家的,犯下愚蠢错误的,脑子思维混乱的,每次拖后腿的。不管哪样都永远不会轮到这个男人。
夜幕沉沉地拉开了。
避开繁华的灯光和喧嚣的马路,我顺着某条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对没勇气踏足的小巷,伴随着一旁被翻乱的垃圾桶散发的酸臭以及伫立在不远处街角的路灯所散发的昏暗光芒向前进。
「那个人是谁?同学?亲人?」
等冷静下来后,跟在我身后悠闲抽着烟的冰川这么问。
「是同学。」
只不过用的是过去式罢了。
「是吗?那关系一定很好咯。」
「只是普通的关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