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些,说不清是哪些,我只知道结局便是自己再也无法移开眼。
一时好似感触良多,其实不过是脑中的一个闪念,嘴里仍在迳自不停的吐着旋律歌词,几乎成了一种思考之外的下意识行为。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眼中没有别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以怎样的神色,用怎样的声音,唱出了这一句,却见到那个人蓦地转头,直直看了过来。
心中一跳,歌声一顿,生生忘了接下来该唱什么,我索性闭上了嘴,也看着她。
远处喧嚣依旧,这里却陷入了安静,只是风清月朗,夜色似水。
过了一会儿,练儿才歪了歪头,开口道:“这歌词真是怪,还好你刚刚没唱,给旁人听见会笑的,你今夜可穿的是女儿装,不是胡服,不适合。”
神色轻松的笑上一笑,我问道:“若是胡服男装,练儿就觉得适合了吗?”
她昂首想了想,最后道:“不行,还是不适合。”
她这一句话之后,我们再没有就此事深入谈下去,话题被我引开,带到了别的地方,胡乱东拉西扯了片刻,就哄她双双回到棚屋休息去了。
若是当时鼓起勇气深入谈下去,会发生什么?后来每每想起,总是有点懊恼自己没那么做。
不过,也会庆幸没那么做,因为之后很快,就有机会懂了她的话中真义。
这一夜闹了很晚,但晨曦时分,由四匹骆驼和五个人组成的一只队伍,却还是按时出发。
临行前热情的当地人给我们补上了充足的物资,有经验的壮硕骆驼在前头轻装领路,水和粮食被均分成两份安置在中间的两头骆驼上,最后的尾驼才负重些必要的家什物品。
安置的如此周全小心,是因为接下来的一段路途才是此行最凶险的,任谁,即使是土生土长的向导,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是,茫茫大沙海。
作者有话要说:年末忙,以至有点困惑,感觉失去了节奏,但不明白是文章真失了节奏,还是自身太乱了的错觉…otl
所以各位客官这几章看下呢?求教,如果是文那就需要调整一下,如果只是作者君错觉那就继续……接下来的几章比较重要,不想写砸了……
啊对了对了,无论如何,平安夜快乐~~~~~~(≧▽≦)/
☆、风
-
大漠荒烟。
大漠荒烟其实无烟,只是烈日烤炙下远处热空气的蒸腾,那种扭曲的光线仿若升腾的烟,又好似无形的一堵屏障。
戈壁偶尔还能看到些低矮的生命,或奇形怪状的石头,而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沙,沙,无尽的沙,万里无云的蓝天衬着金黄起伏的大地,耀目而静止,仿佛永恒。
在这片死寂中行走已经三日了。
这三天的经历下来,才发现之前戈壁种种几乎不值一提,此地正午太阳最烈时人甚至不敢从骆驼上下来接触地面,因为脚下每一粒尘沙仿佛都被火焰烤过般炙烫,即使隔着厚厚的靴底也能感觉得到。
水的配给和戈壁时是一样的,每人每天各自一个牛皮水囊佩在腰间,分量足够,但却仍然常有口干舌燥之感,因为消耗增多,我们都变的不怎么爱说话,大部分时间,只有首驼和尾驼铛啷铛啷的铃声有节奏的相互呼应着,在浩瀚沙海间悠扬顿挫的回响。
唯一有趣的时候,大约就要算出现海市蜃楼之时,好似要弥补之前戈壁时未曾出现的遗憾,这几日此盛景在大漠中频频现身,为枯燥的行程抹上了唯一的一道异色。
只是这种蜃景刚开始还能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看多了却也难免乏味,尤其是练儿,她生平最是讨厌欺骗与做假,而这自然奇观偏偏两样全占,是以她自第一次的疑惑到搞明白后,便对此种沙漠幻景毫无好感,每每看到,便回头对我说:“骗人的又出来了。”
倒是向导很乐见这番景象,原以为只是喜好问题,后来休息时才听得他们解释说,蜃景出必无大风,行走大漠惯了的人,宁可受日晒地蒸,不愿见风起沙尘,若能日日见蜃景,这一路必能平安出去。
很惭愧,我并不知他这一说有没有道理,只是民间自古的经验之谈,想也该有几分缘由。
而事实也很快证明了这一点。
第四日出发的一路上,就没见那海市蜃楼再出现过,不过依旧是天高云淡不见风的天气,漫游沙海,热腾腾难捱的酷暑仿佛和前几日没什么区别,所以众人都未曾多心过什么。
过了晌午,我和练儿彼此在驼背上依偎着,正裹了毯子昏昏欲睡的摇晃时,却蓦地听到了一声炸雷般的大喊,这叫喊声嘶力竭的传来,几乎惹惊了身下的骆驼。
“黑风!”那声音叫道:“起黑风啦!”
我们同时清醒,练儿比我反应更快一步,等我掀开毯子探出头的时候,先看见的是咫尺内少女抿唇愕然的神情,要知道随着她的成熟,这神情近年已是越发的少见,我不禁多看了两眼,才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瞧见了地平线上黑压压顶天立地的一堵墙,仿若妖魔大军横行。
那当然并非妖魔也并非墙,那是自然现象,是风尘,这里的当地人管它叫黑风,我却还是习惯性的把它叫做,沙尘暴。
黑风也好,沙尘暴也罢,左右都是那堵墙,它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气势汹汹而来,所经之处碧空黄沙皆被黑暗湮没,如同遭吞噬入腹,再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