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似打定了主意,她就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道:“不管怎么说,刚刚确实不算救人,你所说的恩在我这里是没有的……倒是我平白受了你一饭之情,我这人恩怨分明,不喜欢欠着什么,就帮你杀一个人或者办一件事好了,说吧,你选哪样?”
看她站起身作势要走时,心就吊到了嗓子眼,还没想好该怎么留下她,又因为那番撇清关系的言论而沉了下去,谁知道尚未沉到底,偏峰回路转起来,一起一落一转间,多少有些乱了方寸,急切之色就忍不住溢于言表,怕她再改主意,当下也站了起来,匆忙道:“此话当真?”
“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或者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被质疑了,她不悦地瞥过一眼,声音也没那么低沉了,只不快道:“我……我老人家说话从来一言九鼎!说吧,你待要如何?”
听这声音的主人自称老人家,着实有些违和。虽然眼前人是做老人家的扮相没错,但自从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自从对上了那双眼睛,这层伪装的扮相在自己眼中几乎是不存在般,如今陡然听这么一说,多少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是笑的时候……脑子正在急转,无论有意还是无意,练儿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将她留下或者赖在她身边的机会,若不能善用这一次机会,那竹纤就真真正正是个蠢才了。
可另一方面,忍不住举一反三地揣测,无论有意还是无意,练儿只用这样的方式给我留下机会,那番疏离的撇清关系的言论,是否意味着只要坚持将主动权交给她的话,那么相认之路就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崎岖?
眼下来不及想这么多,她在问我待要如何,她在等答案,或者能用缓兵之计拖延下来,但是,却唯恐她留下一句“那等你想好了我再来找你吧”就拂袖而去。
不能有任何的冒险,我与她再也不可以分开!
那么,待要如何?
片刻很短,片刻很长,片刻之后自己抬头对她微笑,摇头道:“不,我没有想杀的人,眼前也没有什么处理不来的状况,不过……若是可以,能不能先向女侠你打听个事?毕竟你是老江湖,所见所闻一定比我来得广阔。”
“只是要打听个事?”好似觉得真被看轻了,眼前之人眸中明显带了不满,不耐烦道:“那说吧,什么事?若我知道告诉了你,那我们就两清了。”
“当然。”自己毫不介意地一口应下,笑道:“您看,其实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的下落,此人姓练名霓裳,江湖人称玉罗刹,或者女侠您也有所耳闻吧?我四处打探此人下落已经快一年了,迄今毫无头绪,若您知道她在何处万望告知,我们便两清了……而若您不知道,那可以的话,能不能陪小女子一起,寻上一寻?”
我仍愿意将何时相认、如何相认的主动权交给你,练儿。
不过,若子不往,我愿嗣音,如何?
.
.
.
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下又通宵,没精力改错捉虫了……总之,先这样吧……otl
.
☆、如何想
-
“你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就好。”
在即将踏入冰峰茵茵绿草地时,身边人驻足这么说,雪线之上的风更甚山腰,伴着飞舞的雪花掀起丝丝银发,时不时遮挡住那一双熟悉的眼眸,倒教人更不好分辨其中情绪。
“这是为何?”因为如此,自己说起话来也越发谨慎:“之前也说了,再走就能到一块花草繁茂的福地了,女侠既然应允了陪我来取药之后再出发,何不也进去瞧瞧?那里暖和,总比这冰寒雪地里枯等要来得好多了。”
“免了,就那么一小会儿暖和,贪它何用?”可她却负手站定,连看也不看过来一眼:“而且我懒得与生人打交道,你只管进去向那药农取药,我就在这儿了……速去速回,我老人家可不喜欢等太久!”
眼见如此,心中不禁暗叹,这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疏离,自称老人家倒是愈发顺溜了。
石屋中那个灵机一动的要求,老实说自己没来得及深思,却居然顺利得了她的应允,心中着实喜出望外。因那之前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样既能报出自己的身份,又能确保一定留得住她,如今成功一举两得,已算一块大石落地。
但是……欣喜归欣喜,或者是人心不足吧,也未尝不能说没有半点失望……
吁一口气,在雪地中就起了团团白雾,她说完一句后就负手站定不理睬人了,所以只得自己靠过去,却到底不敢冒冒然伸手,只得站在她身边,不放心道:“那……就烦请稍候,我去取了药和行李就来,很快的。女侠可千万等我,我在天山人生地不熟,碰了不少壁,好不容易机缘巧合得高人相助,可不想转眼就寻不见您了……”
“啰嗦,我何曾……”或者是骨子里不惯拐弯抹角,眼前人已不是第一次说到半截顿住了,她顿了顿,而后不耐烦道:“我从来说一不二,何曾食言过?既答应了帮忙就不会半途不见,你只管速去速回就好!”
“嗯,那就有劳了。”见她这般掩饰,心情反而莫名好了,于是行了个礼,转身就往冰谷中而去。
当时面对我提出的这个要求,练儿只不过是沉吟小片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虽然嘴上是自寻了些由头和台阶,但实际上答应得顺利,太顺利,甚至根本没有过多地盘问什么,这令人欣喜,也使人失望。
在石屋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