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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刚过中午,这时段大约是一星期中最冷清的时候,店内零星坐着请假好延长假期的上班族,星期一是得準备好一週所需的日子,原该清点货物的东义这回却不是在仓库,只是和平常一样站在吧台前,面前坐着约长东义个四五岁的男子,他一身正式西装,配色款式以他的年纪来说稍嫌长了些,料子也比同年人普遍用得更好,他的名声响亮,却很少出现在镜头前,为了配合他的低调,东义取他名字的最后一字,称呼他为lin。
lin可说是工作为重的典範,一个月顶多看到他一次,来这也只点些酒精稀薄的饮品骗骗嘴,说是不容许自己有喝醉机会,今天乾脆只喝苹果汁。
前次听他害羞的说他有个喜欢的人,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什幺进展,lin在商场打滚多年,隐藏情绪习惯了,连老友东义也有一半的时间分不清他心情到底如何。
「我明天要去法国了。」
「怎幺好端端要出国?」
事业有成的他出国不少见,东义听出来他言语中道别的意味,要下这样的决定不简单,尤其对li是东义认识的人中最博爱的,爱他的父母、爱国、喜欢所有一切,珍惜拥有的,要放下这些所爱何其困难?
「反正没什幺好留恋了。」
一向乐观的他空洞的说,烦燥而暴力的用吸管搅动果汁,果渣因而扬起,在圆柱体杯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你喜欢的男生呢?放弃他了?」
不只是自私希望他留下,从眼神和受伤的灵魂东义感觉得到,lin并没有真正放下,只是在逃避,这让东义担心他会后悔这个决定。
「还是照父母安排的,娶个温柔会持家的女生好吧。」
lin温和归温和却也顽固的很,向来不说吧、应该这类不确定的话,现在不但违背内心,还消极得令人心疼。东义想安慰他,只是在不懂情况下,说什幺都是在lin伤口洒盐,所以他只能听着。
「再见,tony。」
把还有一半的果汁喝完,lin勉强挤出笑容和他拥别。
「之前我们送试听带还把它丢掉。」
行程提早结束的罗嘉滔滔不绝,得到唱片公司合约的他积怨远比喜悦多,那帮见名气转舵的家伙,先前他把心血双手奉上时是怎幺说的?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
「这次换他们来请求,还知道先送礼,害我都忘记要多说他们几句」
罗嘉说得开心,连东义沉着脸都没发现。
「谢谢。」
讲到有点口渴,罗嘉拿起东义刚放下的杯子,一沾手就看都不看的大口灌。
「好烫!烫!烫。」
他大叫的跳起来,点的明明是冰绿茶,这滚烫的热红茶不是他的!安娜塞给他一杯冰水,顺手把他拉离吧檯。
不顾发痛的舌头,罗嘉趴回吧檯,安娜则耸耸肩,站到吧檯里,招呼被东义冷落很久的客人。
「怎幺了?」
之前喝醉和他告白的事情罗嘉和东义好好道歉过,东义也只淡淡说喝醉也不是他故意、没关係,感觉不是真的放在心上,难道想想后觉得不够诚恳?
「没事。」
「说谎,罚酒。」
「欸欸,要是喝醉,我怎幺回家?」
客人要求喝酒情况一天会遇上好几次,东义自有一系列拒绝理由可以用,这次这个……真的很烂,连开玩笑也算不上。
「啤酒醉不了多少。」
罗嘉和东义不同,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不会多想,真的心情不好时也是喝酒醉醉就过去。
「还得开车,不只是醉不醉的问题。」
「我不喝,会送你回家,儘管喝挂没关係。」
嗯,补强了一点,可是考虑还不够周详。罗嘉轻鬆顶回去,弄得东义气咽,挤半天才弄出一句虚弱拒绝:「我不喜欢喝酒。」
「酒保不爱喝酒?」
他交叠双手,肘放在桌上,灼热的眼神刺着东义。
「不行吗?你要喝你喝就好。」
「干嘛,你看够我发酒疯了吧,换我看你说醉话了。」
「我还在工作。」
一被质问东义的坚持又像洩气皮球,声音低得听不见。
「我等你下班,到我家喝啊。」
热红茶已经到了能入口的温度,罗嘉喝了一口,在水面上划了划,很满意自己弄出的波纹。
「今天会弄很晚。」
「真的吗?安娜?」
开玩笑,我有帮手的。
「没关係都给我弄,你儘管去。」
偷听很久的安娜飞速回答,举手比了个俏皮的军礼,而原和她聊着天的店主也跟着比了个啾咪。
伙伴都倒戈的东义僵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只能让罗嘉拉走。
「我有个好朋友要出国,可能不回来了。」
在罗嘉小小的窝里,那个原本说不喝的人把玩着第五罐酒,说出第一句话。
「为什幺?」
第一次听东义主动讲烦恼,罗嘉有点兴奋,但也担心起好朋友和东义的交情。
「那个朋友,有个很喜欢的人。」
东义用故事口吻轻说lin的身世、财富、个性等细节,说起他有个喜欢的人时眉头微皱,和沉默了一下。
约好不喝酒的,罗嘉闷得慌也还只是喝着开水,吃吃炸鸡块。无保留的谈天他不奢求,最少保住送他回家的资格吧?
黄澄澄液体以微妙角度注入玻璃酒杯,产生适中数量的泡沫,东义拿起它一口乾杯,继续说着lin的悲恋。
「他真的好爱好爱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