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御膳房,就是上四十八道全份儿,也不敢报五百两银子,一日不过一百两。1÷2i点”太子越发艴然不悦,“难道你妹妹那真味馆的一桌席面,能比皇上的御腾还厉害吗?”
王子腾以头抢地,口称不敢。
“哼,你如何不辨了?”
“微臣吃饭从不付银,所以不敢妄答。”王子腾实话道,心里也打起鼓来,实没想到真味馆的饭菜如此之贵,那生意为何又那般兴隆呢?他也不禁迷糊起来。
太子呲笑一声,看来要收复他,定然要让他心服口服,“也罢,来人啊,把贾政叫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坐回到椅子上,任王子腾跪在那里,太子端起茶杯。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水米难进的地步,纵是如此,他老人家仍拖着病体,气若游丝得嘱咐他,让他善待自己的兄弟、臣民,他二废太子宽纵之下的史治贪腐,要交给他来医治发病,方可让祖宗的基业不见衰退!
但他也难啊!
太子眼底下满是纠结,纵然立了他当太子,托他江山重担,可他舍不下废太子,更希望他能照顾好他的兄弟们!父皇临终前想当个慈父,他不是不能理解。
可父皇一旦宾天,那些“好”兄弟们又会怎么对他呢?
除了二哥忠熙亲王一向心怀坦荡、为人仗义尚可信任,其余剩下的兄弟们,只五弟稍弱些,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他的亲弟弟……
时不予他,原想细观王子腾,如今只得先将其收复。
贾政一口气写了那些好名字,王桂枝看他笔走游龙,各个都觉得好,都快难已取舍。因她怀孕,一日三餐供应,彩云看时辰差不多就摆了桌,贾政便与她对面对着吃饭,正谈到如何先派人去山西探看一番,就见有人忙乱跑进来跪下道,“回,回老爷,有太监过来,请您赶紧入宫面见。”
“当真?”贾政唬得站起来问,他才申请转部,还没个着落,不知道什么事要被叫进宫里去。
“小的不敢撒谎!”
“快,拿我的官服来给我更衣。”贾政赶紧站起来,净面漱口,梳头整冠。
王桂枝让这有些凝重的气氛所感染,“不知道是什么事?”
贾政没吭声,他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忽然下旨,为得是什么,见她挺着肚子眼里担忧,又说,“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放心好了。”除了上折转部之外,他一向安份守己,谦逊忍让,从未犯过什么错,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是君威难测,且不知为何,实在让贾政难以定心。
可王桂枝从书里知道贾家的下场,但不会来的这么早吧?没有消息来源就是让人抓瞎,她与贾政同床共枕这么久,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哪里能对他没有一点真情挂心呢,她犹豫着说,“是不是东府那边?或者是咱们家欠的官银?”只有这两点是现在能说一说的。
也许是忠顺亲王?难道他此时就开始攻击贾府了吗?他好像跟贾府是政敌?但书里没有细讲,此时王桂枝也不敢再乱说了。
“敬大哥把爵位都让给珍儿了,他……”贾政正想说他能有什么事呢,却想着贾珍一向好色如命,好像平安了一段时间,也许真有可能是他又闹出大事来!
收拾齐备,贾政不敢多言,在镜前再整了下衣冠之后就急出了门,还交待她暂不要告诉老太太,免得她上了年龄挂心。
王桂枝呆呆坐下来,也许真是救得了命,改不了运?
她能帮着甄英莲改变不被拐子拐卖,得以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能整顿贾府的内务,缩减相应排场少开支,增加进项开源,却无法影响改变那个唯以一人治天下,天下直奉乃一人的人。
贾政恭敬随着太监来到殿内,见内兄王子腾也跪在此处,心中更震,不敢多想,跪下便叩,“臣贾政,跪请君安。”
太子正在翻阅咨文膳底档,“起来回话吧。”
王子腾都跪着,贾政哪里敢起,“小臣草莽寒门,不敢面视君容。”
“呵,你倒知礼。”
太子便道,“你既然明礼,如何敢在真味馆收受高利重银?”
贾政一听忙低头言道,“请君容禀,不知从何处听得此言,微臣万不敢受!”
“不敢?不敢你一桌席面敢收二百两?五百两银子?”虽然是想借此敲打一番王子腾,太子心里也觉得实在过于靡费。
一听跟真味馆的菜色定价有关,贾政心里稍定,这事他是从头到尾知道的,就连每一道菜的由来讲述,还是他跟夫人一同细注。
“请君不要动怒,容臣解释。”
“你说。”
“微臣内子所开的真味馆,虽然有一席二百两、五百两,乃到八百两的高价,也有分点之菜,最贱者不过半分或一钱银子,那蛇、龙、凤、云之席,实是有人预定才做,并非常态。”贾政定神后讲来。
太子被引出一分兴味,“噢?那这四席有什么讲究不成,敢卖得这样贵!”
“是,单是蛇席,一共点心、前菜、冷热主菜一共四十二道,共得费蛇上百条之多,其中有些蛇品珍贵难寻,自捕来便是不易,主厨者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进行烹调,再有其中配料不下千种。打比方一道椒盐舞天蛇,用的蛇要从两广运来不说,自中的香料更是远自海外与新疆,本就价格高昂,再单是运送到京的成本已经十去有六……故此只要有客要预定此等上席,必得提前预约,再由医者探脉能否进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