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恭敬得双手捧起圣旨,贾珠自然送上打赏荷包给来人,那人面不改色得收了,然后就一拱手道,“贾大人,我还另有差事,告辞。12+3完就出去翻身上马。
“请便!恕某未能远送……”
贾政追了两步,退了回来。
回到屋内,由丫环们脱下官服又换上常服,贾政的眉头皱得死死地,三年!三年三百多万两啊!一年要填一百多万两,这可怎么填!这样大的数额!唉,原本他想着,先维持不增加亏空,每年渐往里面填三十万两左右,给他十年的功夫,说不定能将亏空如数补回,可是三年!三年的时候怎么能够呢……
皇上,皇上您怎么能如此急功近利!逼迫下臣!这钱从哪里来,这不是要逼他暴征吗?
王桂枝却没觉得有多可怕,毕竟是山西一个大省,全省上下三百多万两,又不是让贾家要交出三百万两,那她肯定就着急了。可看着贾政苦恼忧心如斯,心里头就想着这皇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贾政能来到任上,平平稳稳不就应该夸奖了吗?怎么突然对他要求这么高起来,三年整治一方,到时候真完成了,这业绩不要太牛逼噢。
接过她们泡好的茶,王桂枝就让她们下去,留两个人在外间守着,免得再有谁突然想听他们夫妻俩说话就能听到了。
“我说,你就当我是妇人之见,这亏空是皇上要追,您是臣子差事自然要办,可这么大的锅,您一个人再怎么戴星而出、劳心劳力到废寝忘食,那火力也有限,只能是鲂鱼赪尾,不如您等元宵一过,领着山西上下的官史们一起干,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王桂枝心里也有笔账,山西学院办出来之后,配套的设施官府完全可以出一份力,分一杯羹,她估摸着一年三万两总能有吧?那个学院的地,不就可以收税了吗?就是暂时不能用税,到时候学子们过来的,吃喝拉撒睡,最少公厕也要设置三五个,可以先收这个人头税嘛……虽然听起来是埋汰点,但据说这一项其实有不少盈利。到时候粪池里的东西弄成肥,还可以弄到田地里去,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嘛。可以暂时先在太原设点推行,那些人看到收益之后,再承包出去。之后山西满省皆有,起码比单在路边随意便溺来的干净,又积了肥。
对了,田里的东西产出的多了,一样也能提高收益,化肥她就知道有个尿素……唉,她为什么不是农业学科出身,不然要是能做出杂交水稻出来多牛啊!唉,多想这个没用,要不她提前修路,就算是不能对路人过关卡税,那些骑马的坐马车的,就可以收些“高速”路费了吧,旁边再设立几个“悦来”客栈……还是不要悦来了,就叫方便居好了,你方便我收钱,大家方便
再说这样最少也方便他们自己的商队,眼下真味馆跟博味楼的需求量都不少,商队以前一年跑两趟,眼下最少也要跑三四趟,有些没成家的还好些,成了家的,一年到头也照顾不了一两个月家里,那不成了留守妻子了嘛?等路通了,正好调配一下,怎么换班,让能照顾家里的也能照顾家里,想多赚钱的嘛……
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谁还没有自己的想法。
再说十大名妓税一开,贾政之前总说的要勤于农事,可以大力去办,就还可以收一个闲人税,大家都在忙着农活生计等等,谁最闲啊,公子哥们闲,他们不好好读书或者去练习武艺,就是个闲人,就应该交税!哈哈哈,到时候把这个税单名字时常挂到城门外,看那些人还不应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样……会不会影响她博味楼的生意啊?还是算了……
贾政被夫人说的一笑,“你以为夫君就这么厉害,可以马上就把他们扭成一条绳大家上下一心,一起用力?那夫人也太高看存周了。”
“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到底怎么想的呢?老爷您有皇令在手啊,皇上可以拿圣令逼你,你难道不能把鸡毛当令箭去逼他们?再说这是圣令,可不是鸡毛呢,就算是要受苦,您也不用自己帮他们都担了。”王桂枝把那黄绢一抖,唬得贾政快手拿过,“这是圣旨!怎可如此轻慢!”
王桂枝吐了下舌头,“随便你吧,我要睡觉了。”
天高皇帝远,军在外将令有些不受,管他的呢再说还有三年时间呢,天榻不下来。
贾政见她果然脱衣入睡,好不自在,手里的圣旨再看一眼,不由放在案上,也解开自己的衣袍,拉下床幔与妻同眠。
岂能让夫人如此孟浪,应该由他为夫的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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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您也该歇息了。”
贾赦再给她老人家敬上一杯暖酒,看了下天色便劝道。
贾母出神的眼神收回来,一家子里热热闹闹,可少了小儿子,她这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