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现在,是你尝尝没有脚的滋味了。”
————
他没想过事情会变得那么糟,失去一条腿的感觉几乎让他立刻陷入崩溃。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以为的太好了,以为自己意志足够强韧,能够顶的过去,他妈的,他妈的,这他妈太痛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血流个不停,要不是他之前饱餐一顿,这足以让他昏死过去。
艾连努力支撑意识:他还不能死。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他能的。
但是只要想起自己还有一只脚,又或者两只手,他就开始打内心感到恐惧:对死的恐惧绝不会磨灭。
但是……
艾连强忍颤抖:“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梅佩一边抓住他另一只脚,一边仿佛要从此获得什么乐趣一般,细声说道:“我一个人?哦,对,我一个人就够了。这个破地方太危险了,那女人杀掉了他们,没用的废物!蠢猪!”
她吸了口气:“哦,不过那没关系。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任务。杀你们两个易如反掌,简直和开玩笑一样。我变得太强大了!这些东西,哦,我死不了!”
她的腹部缓缓蠕动。雾气仿佛一种流质,从她的血管里渗出来,保护住腹部。
她仿佛和雾气合为一体。畸变,他强忍疼痛,满头大汗的想到。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行,太痛了,太痛了,没法思考。
她嗤嗤发笑:“那接下来你就和我一样了。哦,当然不,我现在是强健的我,而你是废柴的你。”
她伸手坼裂他的腿。原本她按住另一条腿,就能扯掉了,但是现在她没有别的地方好按,只能伸手按住他的腹部。雾气的手力道大的惊人,仿佛是钳子一样毫不留情的将他往两头扯去。
艾连能感觉到大腿根部的皮肤开始撕裂。但比起那个,他却非常本能的……开始……饿了。
皮肤撕裂之后就是肌肉,这个组织稍微难一点,但是也不是什么问题。血管也随之崩裂,但是疼痛感奇迹一般远去了。他开始眩晕,好像在温暖的水中打转一般,找不到方向。
饿。
非常,饿。
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饥饿的无以复加,比起痛来更加想要填饱肚子。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随之,他紧捏住她的肩膀。梅佩还没有抬起头来,就被他如同闪电一般咬中脖颈。他第二次熟悉这种感觉,但是在死亡的边缘他对鲜血敏锐的触觉使他咬破了喉管,直接咬开大动脉。她从破裂的喉管里发出风箱一样的喘息,似乎是尖叫。
他饱饮污浊的圣杯里的鲜红液体,发出阵阵窃喜一般的呼噜声。
那些灰色的东西像是梅佩自己的器官一样随着痛苦狂乱挥动,缠在他的身上,带来一道道疤痕,她在挣扎。但是这种挣扎只是更加加剧他咬破血管的力度。颈动脉被扯开一指长的伤口。从血液里混杂着灰色的液体,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吮吸。
她捏住他的后颈,想把他这个水蛭扯开,但未能成功。就仿佛血液也带走了她的力气一样——她的双手越来越无力。她的脚也开始消失了。但是他,就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一边鼓起脸颊拼命啜吸。
进食的声音随着血液的干涸变得响亮,成为了这个空旷房间里的最后回响。
她在尖叫,在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