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声音由远至近,一点点清晰,只是重复的同一个音节,却陡然让空气都仿佛轻快了起来。
宇智波斑转头望去。
有人赤足踩着鹅卵石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音响。
——不是乐声,是如乐声般的足音!
宇智波斑再仔细看去,才看到来人白生生的足踝原来系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雪白铃铛。
“叮……叮……”单调的音节连贯着,没有曲调,却格外轻快。无形的以太波动着,跟着铃铛的声响一起摇曳,掀起清风,拨动树叶,荡漾涟漪……让这片小天地都活跃了起来,欢快地跟着不成调的足音舞动。
“你是谁?”
宇智波斑知道自己应该警惕——这个被诸多天灾邪神肆虐摧残的世界里,人类分散流窜在各个角落,苦苦挣扎着,为了生存——抢劫,杀戮,背叛,欺骗,乃至于堕落成为天灾的走狗,邪神的信徒,一点都不新奇……很多时候,人类自己比妖魔还要可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踩着轻快的步子向自己走来的少年,却只感到轻松和愉快,心里竟升不起一点防备。
有着宛如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流传过来的,最柔滑细腻的名贵珍稀丝绸般的乌黑短发,却仅穿着土气的粗布麻衣的少年,对着他轻轻微笑。纤长的眉毛弯曲成美妙的弧度,一双比河水还要清透纯净的黑瞳里满是纯粹的喜悦,看不到一点阴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让宇智波斑想起曾经在父亲的珍藏中看到的来自海洋深处的珍稀黑色珍珠,光华耀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好啊!”
少年用清亮如山涧流溪的声音欢快地向他打招呼,一边说一边向他靠近。
“初次见面,你喜欢这里吗?”
宇智波斑收紧了眉毛,倒退了一步以示防备,紧紧地盯着他。
“你是什么人?”
“我吗?”少年眨眨眼,看着一脸戒备的他,突然噗嗤一笑——足踝上的铃音清脆,却也比不上他笑声脆亮。他脆亮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牵动起以太的共鸣,于是整个天地都仿佛笑了起来。
“我不是人啊。”
少年笑着回答。
“……难不成你是妖魔?”
“怎么可能?!”
少年笑着摇头。
“那你是什么?”
尚且年幼的宇智波斑不自觉地微微鼓起了脸,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在耍他,寻开心玩。
“千手柱间,”少年微笑着,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我是千手柱间。”
“不是人类,也不是妖魔,我只是千手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