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被冷汗打s-hi。
厉霄这一句,是在诈她。
如果她刚才条件反s,he的否认两种毒不同,就等于承认了三姐儿在天子塔时还未疯癫,也就等于承认,三姐儿一事与自己有关,若是顺着深究……
她不敢再想。
皇帝神色看不出深浅,静静的侧头来看皇后,后者勉强一笑,心里已经有点想迅速离开这里,总担心厉霄还有别的后招等着他,但她还有钱在压着,这件事不弄清楚总归是不甘心,只得道:“要不,就按霄儿说的,把太医院喊来?”
宏仁皇帝沉默不语。
秦相和皇后坐立不安,七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皇后又道:“陛下,此事下注人众多……咱们多少该给个权威的答案。”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皇后刚被儿子盯出来的冷汗还没干,脑子里想到厉霄的那句“中的毒是不是与本王一样”,就又淌了下来。
皇帝终于再次开口,道:“那就再宣两位太医过来。”
王府里头有人骑马去传,府外的客栈等地方立刻等到了消息——
“听说太医院来了一个医者,说不好判定,于是重新去宣了太医院院长!”
一时之间,人声哗然:“这什么情况下能让太医不好判定?”
“我倒是觉得这很正常,毕竟太师和相爷都在,这两家争起来……太医也不好站队不是?”
“这事儿到底怎么说啊!!我快等的急死了!!!”
福香楼的小二忙着给大家倒茶,跑的满头大汗。
须臾,又有两位太医被宣入府里,远远的有人站着朝这边看,但王府里头有皇帝在,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轻易靠近,只能探着脑袋垫着脚,时不时原地转圈儿。
两位太医进门见礼,其中一人跟皇后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垂眸,皇帝道:“好了,诊脉吧。”
皇后则似真似假道:“无论什么结果,你二位务必要如实告知。”
院长先上前诊了一下,几息之后,他诧异的看了宋颂一眼,对上他柔软无害的表情,又诊了一次,过了一会儿,脸色严肃的走了下来,对皇帝道:“臣行医多年,以名声担保,确实为喜脉。”
皇后捏了捏手指,心里已经像是有蚂蚁在啃噬。
皇帝点头,心中已有计较,道:“你也上去瞧瞧。”
后方年轻太医走上前,稍倾,也愣了一会儿,他又去看皇后,皇后皱着眉,神情狐疑,他犹豫片刻,道:“臣,臣再诊一次。”
那太医院院长冷道:“你再诊也不会有别的结果,确为喜脉无误。”
年轻太医干笑一声,慢慢收回手来,走下来,皇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皇帝淡淡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爱卿要实话实说。”
宏仁皇帝慈悲,说了这话,就是提前打了警示,不愿闹出人命。他心里忐忑,但抬眼,皇后的眼神隐含压迫,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道:“这脉诊来……实属罕见,下官学艺不j-i,ng,不敢断言!”
皇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儿提不上来。
皇帝似乎是累了,道:“既如此,那便是喜脉了,看来的确是上天佑我大乾,既然是圣龙寺降下神迹,霄儿,你过两日陪朕走一趟,拜一拜吧。”
“儿臣遵命。”
皇帝站起来,皇后却蓦然开口:“陛下!男人产子简直匪夷所思!此事究竟是神迹……还是邪术,陛下,是否应当追究到底?”
厉霄挑眉,还未开口,便听宏仁皇帝冷声道:“怎么,圣龙神迹你不信,难道皇后是觉得,上天降下天惩,给我大乾警示不成?”
皇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臣妾不敢!只是此事实在是……”
“皇后。”宏仁皇帝慢慢道:“你今日话多了一些。”
皇后顿时闭嘴,厉霄则道:“敢问父皇,既然赌局还作数,秦相下的七千两黄金,是不是全是太师的了?”
宏仁皇帝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已经温和很多,他道:“秦相?”
秦相这会儿已经大脑空空,院长是皇帝的人,是断断不会说谎的,他还沉浸在宋颂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的问题之中,听罢条件反s,he道:“啊?”
“那七千两黄金,你相府给是不给?”
秦相终于反应过来,他站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这钱,给是不给?皇帝都亲口问了,能不给吗?他艰难道:“相府……愿赌服输。”
皇帝道:“那今日便抬去太师府吧。”
秦相r_ou_疼的抽了抽脸皮:“老臣……遵命。”
皇帝被公公扶着走出去,皇后慢了一步,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如果不是理智还有一线尚存,方才只怕就闹了起来,眼看着皇帝的身影慢慢走出去,她蓦然看向了宋颂,后者依然神色乖巧,人畜无害的模样非常的具有欺骗度,他慢慢抬头,微微笑了笑:“多谢母后赏赐。”
皇后刚站起来,就又双腿一软坐了下去。
七千两,七千两黄金。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好像在被人一颗一颗的敲掉,但她这会儿除了合着血一起吞下去别无办法。宏仁皇帝居然,居然如此向着厉霄……
还有这次神迹,怎么可能,真的有神迹?
到底哪里出错了?宋颂为什么会有喜脉?
嬷嬷小声道:“娘娘?”
就在这时,秦相身边的小厮忽然惊呼了一声:“相爷!!相爷吐血了!太医,太医莫走!!”
皇后急忙扑过去看——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