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节奏不稳,然后低下头给他拱开,嗔怪:“你幼稚不幼稚!”
秦浪拽着我的浴巾给自己擦着,反怪我:“谁让你把我们两个晾在水里?”
小慕毕竟年纪小,这么一会儿就有一些累了,从水里伸出两只小手,冲我嚷道:“小爸爸拉我,我要起来。”
我和秦浪一人一只手,就把他像j-i仔一样提溜起来,披上会所准备的宽大浴衣,一起往餐饮区走去。
只是刚绕过花园,就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忍不住驻足一看。
花园里,一个身着富贵体态有些臃肿的富家太太,拿着牛皮的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痛打着另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
一边打一边还尖锐地骂着:“狐狸j-i,ng!让你得意!让你嚣张!”
那富家太太身后还站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秃顶男人,一看两人就很有夫妻相,那秃头眯着眼,有些不忍心看到女孩被打,可是站得远远的,半点没有要上前救人的意思,可见是个妻管严。
我从来厌恶小三,但是比小三更可恶的,是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苍蝇不叮无缝蛋,但是无缝的蛋臭起来,比苍蝇恶心一百倍。
我原本是很想去帮忙的,直到那个女孩抬起头来。lc
第41章 憋了五年的话(上)
那个人是黎露。
我很确定我看到的这个男人,不是林苑宴会上站在黎露身边的那个。
那个富家太太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觉得有些丢脸,啐了一下,拽着秃头骂骂咧咧地走了。
黎露从地上爬起来,她眼神空洞,身上狼狈。突然她捂住嘴,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上,扶着垃圾桶吐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全都是血丝,瞳孔一下子收缩,头上都是青筋。
她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好像有个恶魔在她身体里,可是她没有办法。
干呕的声音很折磨人的耳朵,我看见唾液沾s-hi了她的手,而她眼睛里全是泪水,混在一起,大口大口呼吸着,凄凉无比。
等她吐完了站起身来,看到我们的那一刻,有种破碎的情愫在她的眼神里。
黎露缓缓地走过来,看到秦浪和我,表情变得十分冷酷。我觉得每见到她一次,她都会削瘦许多,现在在我面前的,几乎就是一副骨架。
她看着小慕,小慕躲到我怀里,嘤咛一声:“小爸爸……”
她笑了一下:“林羡,你还真是爱捡破烂。”
我刚刚生起的一点同情荡然无存:“黎露,多说一句难听的话,你就会舒服一点吗?既然那么有气力,为什么不把自己过好。”
“过好?”黎露用手背擦着嘴角,像一头野兽擦拭伤口,“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秦浪看着黎露,道:“你…这里有医务室,我让侍者带你去吧。”
黎露眼神无波,只是扬了扬下巴:“秦浪,不要同情我。谁都可以同情我,只有你不可以,你没有那个资格。”
“黎露,”秦浪终于叹一句,“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呢?”
“我这个人小心眼,又心肠歹毒,我就是见不得不在乎我的那些人过的比我好。活了这一回,真没意思啊。既然这么没意思了,干嘛不多拉个人下水。”黎露每说一个字,嘴角都多一分自暴自弃的讽刺意味,等说完了,就一步步慢慢地离开,虽然有些跛,背却挺得直直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抱着小慕去了更衣室。
先给小慕洗了澡,换上干爽的衣服,秦浪也简单整理了一下,先牵着小慕的手去了餐厅。
今天本来是上班日,只不过我调了休,这个高级会所没什么人,这会儿盥洗室里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哗哗的水,忍不住还是回想起刚才黎露那个狼狈的样子。老实说我不恨她,也不怨她,恨和怨都是一种与爱相似的东西,它会让人心力交瘁。
不知道究竟是命运怎样的书写,才让我们之间本该是清潭一样没有瓜葛的人生变得污浊一片。
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我想去拉开盥洗室的门,却发现打不开。
坏了?我用力挣了挣,门哐哐响,可是仍旧没开。我蹲下来看锁,明明锁舌灵活自如,可是门就像被卡住一样。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黎露的声音:“别费力了。”
我一下子了然。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那…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呵…我只是不想看见你的脸,林羡,”声音很虚弱,我感到她没有办法用力,可是她在恨,“你看这样,像不像五年前你被关在然而酒吧里?”
果然呢,世事变迁,重蹈覆辙。
她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恨你。林羡。你大概要说我是活该,我害了我自己,但是我依然恨你。你知道五年前,那个晚上…我以为那个人是……可是当我知道真相其实是我被一个流氓强暴的时候,我就差一脚就要从窗户里跳下去!辍学、失身、打人、坐牢……每一样都是因为你。你无辜吗?哦,是,你无辜,你的存在就是我痛苦的根源,你从没有拿刀伤我,因为你就是那把刀!”
她说得咬牙切齿,狠狠拍打在门上。
我在门里,甚至能想象到黎露的仇恨眼神。
黎露又如女鬼一般森森地说:“不过我并不嫉妒你,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