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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边那东西还好意思顶着他的脸冲他笑。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用手摸了摸脖子。
黑色的血染得他满手都是,这还不够,外面那东西手伸进伤口处,似乎准备撕下自己的面皮……方里心里想着干脆豁出去算了,和这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他正要履行这个想法,却被人从后面用被子蒙住了头。
方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扯开了被子,并且准备给偷袭他的东西来一拳。
朱易乘的声音及时响起:“咦?你醒啦?”
方里从被子下面探出头,外头刺眼的日光让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
“这回看来是真退烧了,也不说胡话了。”朱易乘自顾自地说道:“你看你这一天天的,从进了这个副本开始,身体就没好过。”
屋子里光线明亮,窗户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什么洞。
方里扯了扯身上汗s-hi的衣服,试探地问道:“我发烧了?”
“可不是,”朱易乘说:“发烧,还做噩梦,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方里问:“我都说什么了?”
朱易乘回忆了一番,眨眨眼睛说道:“你说我是你爸爸。”
方里脸一黑:“朱易乘……”
朱易乘立刻就老实了,乖乖说道:“一开始就光听你喊沅哥了,后来听到你说什么‘烧了画’。”
他说完立刻举手保证道:“我可没骗你,你边喊边哭来着,小彤她们都听见了。”
边喊边哭。
方里被这四个字整懵了,此时也来不及去计较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他问道:“她们人呢?”
朱易乘说:“在外面看……”他本来想说看热闹,发现这个词可能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于是说到一半改口道:“她们在外面打听情报。”
方里:“?”
朱易乘看他表情,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忘了跟你说,昨天夜里死人了。”
他们昨天就料到会有人出事,只是却没猜中出事的对象。
死的两个人,不是光头他们,而是之前被方里等人归为最高怀疑对象的那两个偷画的。
人是大家一起发现的,大清早的,推开门就看见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队友变成了血人,尸体摞在院子里的假山上。
皮都被剥了下来,就铺在井口上面。
“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朱易乘说,“也许那些画只是单纯的道具。”
方里没有应答,而是陷入了思索当中。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认为画是有问题的。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还有朱易乘说,他做噩梦的时候喊着要烧了画。
这个画……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皮画?
方里突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朱易乘看他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穿衣服,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干嘛?不接着睡会儿?”
“不睡了,”方里说,“我们去找火折子。”
朱易乘不解道:“找那玩意儿干嘛?”
方里看向他,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两个字来:“烧画。”
朱易乘:“……”他是不是幻听了??
队伍里也有人带了打火机进来,比如那个抽烟的光头。
但方里想做的事比较冒险,当然不能跟可信度的光头合作。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仆人点蜡烛时用的火折子。
两人避开庭院里那些人溜了出去,朱易乘看他比兔子还灵活的背影,终于放下了心。
跑这么快,看来身体已经恢复了,要是遇上危险逃得也快。
这么想完,他被自己震惊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这么乐观了?
方里不知道朱易乘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他找到一个眼熟的小厮,问他要了火折子就回到了院子里。
远远的就听赵小彤叫他名字:“方里,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方里把东西塞进裤子口袋里,和朱易乘对视一眼,走上前才说道:“就刚刚。”
他给赵小彤使了个眼色,赵小彤眼睛眨了眨,机智地没有再问下去。
死去的两个人的尸体还横在那里,因为太过血腥,没人敢碰。
方里看了一眼那血r_ou_模糊的一团,下意识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