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捕不明所以,“当然是盯梢啊。”
“那么,就是林总捕打算改行卖面了?”
那道背影是与众不同的。肩那么宽,背那么阔,双臂撑展,天地山河,还不如他身旁一尺三寸地。而她,想在他那一尺三寸地里,转悠悠。
“当然不会。”林总捕反应不过来。
“可我看来,林总捕这么在乎一碗面钱,是真喜欢当卖面公了。”心,永远比头脑更忠实于主人。
林总捕哑然,暗道这姑娘说话慢,却能让人招架不住。然而,他以为请不动人的时候,这人反而自觉走向亭子去了。他想,女人心,这他娘的,海底针。
夏苏坐到赵青河对面,他一碗面正好吃完,抬头冲她就是一笑。
“妹妹晚上好。”
“我说没说过,怎么到哪儿都有你。”他跟鬼影似的,还要上她身怎么地?
“先说好,我今晚不知道你会出来。”他越来越喜欢这姑娘,是铁一样的事实,不过他吧,真不会玩紧迫盯人黏糊十足的那一套。
“我分析了一下,多半是咱俩八字合。我名字里有河,你属乌龟,乌龟离得了水吗?就算伸脖子喘气,四只爪子也得浸在水里不是?所以,这叫有龟就有河,是妹妹凑着我来的。”
林总捕终于知道,高手对话是什么情形了。
有龟就有河!
有龟就有河?
夏苏不瞅一旁竖直耳朵的林总捕,冷飕飕地说,“我还有蜜就有熊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青河笑声朗朗,“妹妹是花蜜,我就是狗熊呗,横竖不是我偷跟着妹妹。”
他必须澄清这一点,然后对某位假老板呼哨,“再来一碗面,我妹妹饿肚子的时候火气大,喂饱就好了。话说老板煮面真是一绝,要是开个面馆,我一定来捧场。”
林总捕低声骂一字屁,却老老实实煮面去了。伪装盯梢,就得做到完美,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只不过他手脚轻拿轻放,耳朵仍往赵青河这桌微侧,听两人说什么。
赵青河都看在眼里,只当不知道,对夏苏道,“妹妹可知,若胡氏的话是真的,涵画馆就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开的店。我有时候觉得,妹妹的胆小常常用得不是地方,该躲不躲,该跑不跑,让人头疼。”
夏苏仍坚持一贯的说法,“我夜里习惯四处逛。”
“我知道。”赵青河应得十分干脆,“可我宁可你去逛个山水,要不集市也行,而非处处有密辛的地方。”
这么说下去,要天亮了,夏苏问,“你不想听密辛?那我回去睡觉了。”
夏苏只是口头那么说,一动没动,赵青河却一掌盖住她的手,“听!怎么能不听?不听睡不着觉!妹妹最知我了,我就喜欢听别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跟下酒菜似的。刚吃一碗清汤光水面,嘴里淡出得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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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片 真正兔窝
林总捕暗咒,娘的,刚刚谁说他能开面馆去了,唬他哪。
夏苏抽出手来,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让脸上看不出心跳紊乱,才开口道,“我在方掌柜的公事房逛了一圈,没有特别的发现,倒是碰上方掌柜和另一个男子进屋来,正好听到两人说话。”
林总捕又想,这姑娘偷偷跑到别人的地盘,偷偷搜过重要的屋子,偷偷听人说话,语气却平常得好像在说今日吃了什么一样。
“方掌柜叫那男子老纪。老纪五官长得很是阴沉,身材极像诈死的那人。脸虽不同,没准也是易了容的。方掌柜让老纪将卞姑娘的事禀报大东家。老纪则问方掌柜怎么忍得了,原来至少是二把子,老大死后,居然连鲁七娘子都爬到他上面去了,以老二自居。方掌柜对那大东家则赞赏有加,说大东家信任他更甚于鲁七娘子,凡事有商有量。”夏苏说到这儿,回头问道,“老板,面要煮糊了。”
哥哥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林总捕赶紧捞面。
赵青河目中沉敛,“也就是说,大东家继承了死去老大的位子,鲁七娘子成为二把子。”
“是这意思。”夏苏继续说道,“胡子那船人确实也是他们一伙的,老纪提到大东家太狠,怕自己哪日跟胡子一样下场,方掌柜却道大东家对老纪很器重,只要顺着上头的意思做事就行。不过,我听起来,鲁七娘子贪财狠毒,在那位大东家面前很是说得上话,方掌柜怕她撺掇大东家做回无本生意,所以又让老纪去禀报。”
“他自己为何不去?”赵青河出其不意问道。
夏苏语气略顿,“……不知道。”
林总捕送面上桌,汤清面白,浇头浓香,“那还用说?他在同伙面前说得好听,其实还是存了私心,不想直接出面得罪了最上头。”
赵青河看着突然垂头去吃面的夏苏,冲林总捕龇牙一乐,“方掌柜是私心还是野心,我们可以暂不理会,这些人显然已经决定洗白自己,等正经行当上了轨道,钱财源源不断,鲁七娘子这样的贪心也会变乖心,此时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今后就只好随他们逍遥法外。”
林总捕也明白得很,“那我们该怎么做?”
“要加大筹码,利用他们尚记得无本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