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犀立在一旁,清冷道:“她有律师代理,在律师到达之前,警方无权审问。”
安澄也走过来拍了拍惊慌失措的琳达肩膀:“在我们到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还有,放心,我们一定会设法帮你。”
琳达一步三回头,却最终还是被警员按着头推进电梯。安澄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现场被封,汤燕犀没走向电梯,而是走向了楼梯间。
安澄只好跟上去,低声问:“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跟到警局去?”
汤燕犀的影子被灯映在地毯上,修长笔挺。他仿佛之前什么都没经历过,面上是一贯的惊呼冷漠的平淡。他甚至一边走一边只将自己衬衫的袖扣扣了回去,倒仿佛袖扣比琳达今晚的境遇更为重要。
安澄急了,拉了他手臂一把:“你倒是说话呀!”
他这才停步,回眸盯住她:“哭够了?”
安澄连忙抹一把脸。
他哼了一声:“想要当律师,记着以后就收起你的眼泪。你要做的是取证、辩护,不是陪当事人一起掉眼泪。”
“可是律师也是人,也有感情,”她委屈地扁嘴:“这是我来m国之后接触的第一件杀人案,我很替她难过,难道这也不行么?”
他整理好了袖扣,垂眸淡淡看她:“律师该做的,首先是中立,不加入任何个人的感***彩,才能让你不主观、不武断,才能在接触案子和当事人的第一时间里保持冷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出最可能接近事实的第一印象。”
安澄深吸口气:“那也不影响安慰她一下吧?她出了事第一时间去找我们,我们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她垂下头,忍不住咕哝了声:“冷血!”
他眯眼,忽然伸手捉住她手腕,将她半拖进楼梯间,将她推在墙上。
他俯首迫近她:“想
让我的血热起来么?你可以做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惊得吸不上气:“……她可是付了你每小时500美金的律师费!你这么浪费计酬时间,真的好么?”
他目光清凉却又贪婪地扫过她的唇。
想了她一整天。
如果不是晚上突然出了这么个案子,他此时说不定已经有机会……再吻住了她。
他深吸气,硬生生向后抬起身:“好,那我们就不要浪费委托人的钱,继续去工作。”
安澄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起身了,“该做什么?”
她还是一头乱绪。
他眯眼打量她:“琳达在我办公室讲述的,其实跟她给你讲的不完全一样,是不是?”
安澄想了想:“其实基本事实一致,只是她在楼下对我讲得更详细些。”
也难怪,女人对着女人,可能讲的就会细致一些;而他是个冷面的家伙,琳达难免紧张。
他这才哼了一声:“她在下面对着你讲了半个小时,跟我只讲了23分钟。中间的7分钟细节,需要你替我补上。”
两人步行走下20楼,他腿长,从容不迫地在前面边走边说话;安澄跟在后面,还要顾着听他说什么,早已是满身的细汗。
到了一楼,她扶住楼梯扶手喘气:“……为什么要走楼梯?”
他停下,悠闲地观赏她面红耳赤、微微细汗的模样:“这个时间电梯里一定都是警方人员和闻讯而至的媒体。只有走楼梯才是安静的,利于我们独立思考,不受影响。”
安澄大口大口喘气:“那我们回律所,我讲给你听?”
他挑了挑眉:“讲故事,不一定非要回律所不可。”
安澄心下“叮咚”报警,她警惕地瞪他:“……别想去我家!”
他竟难得轻轻地笑了:“就算我想去,今晚也还要顾及琳达的律师费。每个小时500美金,你不是都替她计算着呢么?”
安澄咬了咬牙:“那我们该去哪里?”
他抬眼深深地凝望她一眼。不知怎的,安澄就是觉得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由一贯的清淡,忽地变成了灼热。
他却在她还没探察清楚时就率先转身向外去:“跟我来。”
安澄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认命地跟上去。他甩开两条长腿,快速横穿过酒店大堂。却没直接走向左手边的大门,反而是转向右边的前台。
等她终于撵上他,他已经开好了一个房间。前台小姐殷勤地微笑,双手递上门卡。
她惊了,指着他的房卡:“这是什么意思?”
他长眉微扬:“天黑了,当然要……睡觉。”
安澄有些傻,他却伸手一把拖住她手腕,将她拉向电梯。
一同上电梯的果然有几家媒体,他们来得晚,且不知汤燕犀和安澄身份,于是毫无顾忌地谈着对案情的风闻。
安澄不确定地抬眼看了汤燕犀一眼。
是他说的,走楼梯而不坐电梯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警方和媒体,以免受到他们的影响。那现在呢,怎么还是坐电梯了,而且是不是不应该听记者们说了什么?
可是他却一副安之若素,长身鹤立在电梯一角,朝着她悠闲地眨了眨眼。
她便咬住了唇,歪头去看身旁的记者。
听他们说死者是犯罪集团的重要成员,他们还说琳达根本不是什么私人理疗师,她就是个自命清高的伎`女。---题外话---明早继续~谢谢斧标驱风油、286791760的月票,74的红包。
☆、140、汤律师,我们该工作!(1更)
【蓬山此去几多路,犀鸟殷勤为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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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电梯,安澄还觉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