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海伦回头瞟他一眼:“她的直觉不错,有些火花一现的点子可以用;可是她不懂曲折,干这行迟早吃亏。”
兰斯眯眼一笑:“需要有人帮她。”
海伦冷冷望来:“你想帮她?你可真闲。”
兰斯笑了笑:“你猜这两个证人的表现,让我想到什么?”
海伦微微一眯眼:“什么?”
“假的,”兰斯咯咯一笑:“这姑娘还学会造假了。找不到目击证人,怕跟你交不了差,于是干脆‘创造’了两个假的出来。”
海伦脸色一变:“她敢做伪证?”
兰斯面上却变幻莫测:“不过这个路子倒符合yancy的路数。就如哈尼案的原告,不cy嘱咐我从街上找来的么?嗯哼,‘从空空如也的帽子里拎出兔子来’一向是yancy最爱的玩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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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汤燕犀的办公室。
他正在准备辩护词,忽然停手抬头,看向门口。
有个身影在门口徘徊,探头探脑,就差掩耳盗铃了。
“站住。”
门口,安澄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正转身想逃。
“进来。”
他将笔电扣上,站起身来。
安澄只能叹口气转身走进来,黯然地还正式敲了敲门:“汤律师,可以耽误你几分钟么?”
知道自己这都是多此一举,人家连笔电都扣上了。
“哦,”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
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虽然有点冷,不过好在让她能觉得更自在些。
她深吸一口气:“那两个证人……”
“怎么了?”他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卷上去,自在地歪头看她。
她深吸口气:“这两个证人很靠不住,我很担心他们会坏事。
所以……”
“所以你没自信了,想请求我从证人名单里剔除他们两个。”他稳稳接住她的话,平平淡淡说出她说不出口的话来。
安澄闭上眼:“是。”
“你不但对他们没有信心,你对自己也同样没有信心。”他目光清凉掠来,直直落在她面上:“你是觉得即便有你提前帮他们演练,可是最终还是会无功而返。”
“你更怕如果他们在法庭上没有做好,整个案子受了他们拖累的话,所有人就是将责任都怪在你头上。你是怕承担不起那份压力,所以你想放弃了。”
安澄鼻头酸了,只觉自己好像是个初中生,被教导主任指着鼻子批评。
“既然这样,就别当律师了。否则上庭连个证人都没有,都不知道你还能辩什么。”
“教我!”安澄死死攥住手指,指甲尖儿都掐进掌心里去,却是终于豁出去了的抬起头来面对他:“汤律师求你,再教我一次!”
......
他凝视着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连呼吸都停了。
她那倔强着,却肯低头的模样,实在是叫他无法不心动。
小东西,叫人恨死,却又没办法真正恨得起来。
他移开目光,轻哼了一声:“这又是什么,又一次主动来谈交易么?上一次的还没扯平,这就又要多开一张远期支票?”
他靠着桌沿儿坐下来,长腿微敞。
“可惜我这个人一向在乎的是现实的收益,不相信远期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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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涌起奇怪的颤抖,一路攀上四肢,滑到指尖。
她深吸口气:“你想怎样?”
他两手拄在身侧桌面上,眯眼凝视她。喑哑地唤:“……过来。”
安澄走过去,眼前一片金星飞舞。她知道那是太紧张了,脑血管都在收缩,供氧不足所致。
站在他面前,她深深吸气:“可是……琳达的案子还没上庭,我不能现在就履行前面给你的承诺!”
“万一,你输了呢?”
“嗤……”他加了一点怪声,低声鄙夷:“这个案子,就算只为了咱们俩之间的赌局,我也赢定了!”
安澄紧张得不敢看他,轻轻闭上眼:“那,你现在要怎样?”
他的目光刺过来,像凌厉的剑光。
“跟汤燕七分手。”
“我不!”她立即回声:“这个条件我不接受!”
他目光阴鸷下来:“真是顽固的结巴!”
“我、我愿意!”她气急了,狠狠回瞪他。
她现在明明都不结巴了,可是他还时时刻刻说她是结巴,害得她都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地在他面前又结巴了!
他两手撑住桌面,也深吸了几口气:“明明是你来求我,所以条件应该我来定。可是你却这么不讲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我真不明白了,是你来求我呢,还是我在求着你呢,嗯?”
安澄两颊也轰地红了起来,使劲咬着唇:“……你、你别故意刁难我。提、提一个我能接受的,我、我就答应你。”
他摇摇头:“你说得简单,可是其实对我来说难度却很高。嗤,我想要的,你都不肯给;而你能给的,又都不是我期待的。”
原本还一肚子气和挫败,可是猝不及防地竟然就被他这样一句话说得酸了鼻尖。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汤律师,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你就也别刁难我。其实咱们两个……都能放对方一马,就好了。”
“放对方一马?”他尖诮地笑起来:“你指望我怎么放你一马呢?是……眼睁睁看着你去跟汤燕七交往,还是——撒谎说我不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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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知道自己快要哭了。她死死忍着,大口大口吸气:“汤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