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靠着凭几已经读了一卷书。慕容泫这里藏书很多,而且不限制她查阅,所以她就从书房里头搬了一大堆来。
慕容泫不是那种各种方面都戳到的人,他看的书,大多数还是以史书和兵书为主。不过这回的的确确也没有多少其他书可看。
秦萱看了一回兵法,她看的颇有些吃力,没有句读,只能自己断,不过有些句子读着绕口的很。
她小时候可没有师傅教她,都是靠上辈子的底子,不过她也不精度,知道里头的意思就好。兵法这东西,得看,但是有不能只是看兵法。纸上谈兵谁都会,但是真要上战场,傻兮兮的只会照搬兵法的,都是死的相当惨。
这东西还真的有些类似读了之后,最好别记在脑子里,统统“忘”了。
因为书都是一卷卷的,翻起来不方便,只得学了时人的习惯,将书放在书立上。秦萱上辈子看故事,说古人看书,一定会洗干净双手,恭恭敬敬的如同对待客人一样,将书卷从匣子里头捧出来。原先以为这些故事是说来激励小孩子读书的,结果真的一朝到了千百年前,才知道这种故事一点都不夸张。
别说鲜卑人,就是汉人里头九层九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多的是人连自个名字都不知道写,书更是能够传家的宝物。而且纸张脆弱,一不小心就可能弄破了。可不是要小心翼翼么?
现在纸张早已经出现了很久,但竹简和纸张都是混着用的。秦萱看了一眼身边沉重的竹简,这些东西还是好几个大力的家人给搬过来的。竹简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看一次书都能锻炼身体了。
秦萱将烛火拨亮,继续看起来。
看到半路,密道那边窸窸窣窣的响,秦萱知道是谁来了,头也不抬。眼睛还在面前的竹简上头。那些竹简沉重,拿起来和砖头似得,但是秦萱轻轻松松,拿在手里和一般的纸张没有多少区别。
慕容泫从密道出来,看到秦萱坐在那里看书。府邸里头的藏书,他是随便秦萱看的,不但看,哪怕带走都没有问题。
换了平常,慕容泫不会觉得有半点不对劲,可是这会他心情不好,心中妒火熊熊,恨不得找个地儿发泄一通。他不是什么情绪外露的人,让折娜下去之后,他就黑着脸自个坐着,到了就寝的时候才屏退众人跑到她这里来。
“……”慕容泫走到秦萱面前,带着些儿赌气,连坐席都不拿过来,直接噗通一下坐在光秃秃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秦萱抬眼来,看了慕容泫一看。那一下咚的她听着都觉得牙根酸。屁股该别裂开了吧?
秦萱眨了几下眼睛,有些拿不准慕容泫这会到底是怎了。她哄小女孩拿手,但是哄男人那是从来没有过。
慕容泫含怨带怒的盯着她,盯的秦萱浑身上下发毛。这眼神怎么这么像把老公抓奸在床的原配呢……
秦萱被自个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雷的鸡皮疙瘩都出了一层。她想想自己最近没做什么让慕容泫误会的事,她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慕容泫盯着秦萱,结果秦萱不接他的茬,反而继续看手里的竹简,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秦将军还真是勤学。”慕容泫笑了笑,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秦萱眼睛再一次从手里的竹简上移开,带着些许纠结看着慕容泫,慕容泫这话一听就有火气,只是她完全不知道他火从何来,谁惹他了?
“在外头这些等闲都看不到,自然要抓紧时间多看。”秦萱扬了扬手里的竹简。慕容泫让她留在军中,又让她多看经典和兵法,就差请个老师给她上课了。这一番好意要是不好好珍惜,那才是傻瓜蛋没药救了。
“……”慕容泫脸上僵住,过了一会他见着秦萱又去看书,火气上来,一把将竹简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地上。
竹简沉重,被丢到地上的发出砰的一声响。
“那么外头能够看到好风景,我府内也能看到了?”慕容泫嘴角扬起一抹笑,不过那笑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反而带着一种怒气。
秦萱真是不明白慕容泫怎么了,她不想和慕容泫吵架,只得坐起身子,“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发火,前因后果都不说清楚,这是要她做他肚子里的蛔虫,来猜猜他到底想什么东西么?
怎么可能。
“你……”慕容泫见着秦萱满脸的茫然,一口气险些提上喉咙口。
“到底是谁惹你了?”秦萱认真的思考,“是世子?”想来想去,能够惹到慕容泫头上的她觉得也只有一个慕容煦了,其他的人哪怕是喜欢欺负脸嫩的鲜卑贵族也不可能傻兮兮的就在慕容泫头上作威作福。
“就在面前!”
“吓!”秦萱差点没从席上跳起来,“我?”
“……”慕容泫那双茶色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说,‘不是你还有谁’
“我怎么了?”秦萱仔细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除了给慕容文兄弟教骑射和马槊之外,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再加上慕容奎有要事和众人商量,慕容泫早出晚归,能有什么事惹到他?
“段氏那事是怎么搞得?”慕容泫深吸一口气问道。估计还没哪个男人和他一样,不仅仅是要防备男人,甚至连女人都要防备!偏偏秦萱半点自觉都没有,剩下一大堆的麻烦给他!
“你说谁?”秦萱眨眨眼。
“就是我府里头的那个段氏,你们白日里头不还见过么?”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