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准备起身,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人乱闯。
我以绸巾擦身,殿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轻响,好像是脚步声,又像是闷哼声。
心跳加速,我预感不祥,取了纯白中单穿上,就在这时,碧浅叫了一声,“皇后……”
此后,再无声响。
她大叫一声,必定是向我示警,我手忙脚乱地穿衣,紧张不安。
来过这里七八次,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今日就发意外?究竟是谁硬闯?
齐王司马冏。
我看见,他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身着亲王袍服,披着大氅,脸上洋溢着yin荡的笑。
“王爷来这里做什么?”我明知故问,竭力稳定心神,以衣袍遮着腹部。
“皇后真会享受,这么美妙的地方,本王怎能不来瞧瞧?”他步步紧逼,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王爷就好好瞧,吾先告辞。”我绕道出殿,离他远远的。
“皇后怀了龙种,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为什么你的身子还这般纤细?”司马冏一步步靠近我,“难道皇后这龙胎是假的?”
“三个多月,自然还瞧不出来。”我竭力冷静,陡然喝道,“不许过来!”
他在我前面五步远止步,摸着下巴,阴邪地笑,“不施粉黛,散发赤足,这模样比穿衣的时候更加艳光四射、惹人怜爱,这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怒道:“吾是皇后!”
……
司马冏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狂妄地笑起来,“在本王眼中,只有美人,没有皇后。”
他快步上前,我从衣袍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对准他的胸口,他硬地止步,慑于我手中锋利的匕首,不敢上前步。
“放下匕首!”他阴沉地瞪我,“否则本王让你不如死!”
“你再过来步,吾就喊人了。”我飞快地想着法子逃出他的魔掌。
“喊啊,你喊啊!”他纵声大笑,“四个护卫已被本王的人杀了,三个宫娥也被本王打晕了,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骇然,如此看来,司马冏早已知道我常来这里,特意在今晚来此,但是,他如何知道我怀孕是假的?
他步步前进,我步步后退,举着匕首,对着他。
就在他的胸口靠近匕首之际,我运力刺去,却见他忽地侧身,一掌扣住我的手腕,加大力道,我吃痛,匕首便被他夺去,扔得远远的。
我发疯般地拳打脚踢,他将我摁在小榻上,坐在我腿上,扣住我双手,脸上充满了淫光荡色,“一个月前,本王去花苑走走,看见你在折秋菊,本王才知道,司马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姿容倾世、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怪不得司马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爱上一颗棋子。”
“无耻!**!”我拼了全力反抗。
“本王权倾朝野,全天下的美人都是本王的,你也不例外。”司马冏笑得恣意忘情。
“吾是你皇嫂!”
“那又如何?本王才不理会那劳什子人伦纲常,本王眼中只有美人。”
他正要撕开我的贴身中单,恰时,我听见他惨叫一声,“谁敢伤本王!”
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小榻前,双眼森寒,手执锋冷的宝刀,刀锋抵在司马冏的脖子上,不知是何时进来的。
司马冏惊惧地站起身,哆嗦着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宫城,你不要命了……”
我立即取了衣袍穿上,看见司马冏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很深,足见这蒙面黑衣人下手的力道有多大、多狠。
救我的黑衣人,是孙皓?
“此处是深宫后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也是擅闯?”黑衣人的声音闷闷的,有点熟悉。
“你究竟是谁?”司马冏惊问。
“还想活命,就立即滚!”
黑衣人的眸色越来越阴鸷,杀气腾腾。
司马冏立即转身逃命,却在跨出第一步后,后颈就遭受黑衣人重击,晕了过去。
我惊骇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拿下蒙脸的黑布,我猜得没错,这阴鸷的目光,只有刘聪才有。
他轻搂着我,“别怕,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把司马冏拖出去。”
我立即道:“不必了,我回昭阳殿了。”
“不行,外围有司马冏的人守着,假若你现在出去,那些人就会知道司马冏出事了。”刘聪解释道,“一个时辰后,司马冏也该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好吧。”想了想,也许只能如此。
他将昏迷的司马冏拖到前面,过了晌才回来,我连忙把匕首藏起来,担忧地问:“司马冏真的不会醒吗?碧浅呢?”
他一笑,“无须担心,碧浅只是被打晕了,司马冏也不会这么快醒。”
我裹紧棉袍,这会儿才觉得后怕,司马冏让我心惧意,但刘聪更让我害怕。
他应该在邺城,为什么又秘密回京?每次,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令人心惊肉跳,仿佛带着黑夜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是黑夜的化身。
六月那次,他那么伤我,我对他只有恨!
“你怎么在洛阳?”
“我回来看看你。”刘聪的目光往下,落在我的小腹上,扯唇一笑,“你怀了我的孩子?”
“不是,是陛下的孩子。”我尽量不让他靠近。
“我最了解你,你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委身那个无能的皇帝。”他剑眉微挑。
“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凡事皆有可能。”我凉薄地看他,“陛下到底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