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倩与两个丫头簇拥着一袭翠衣的面纱少女上了楼梯,潘倩颇是得意:“今儿多亏了宛表姐。棋艺赛那边,我输了一百多两银子,好在对子赛上买了宛表姐,除了早前输的,还多赚了二三百两银子呢。宛表姐实在厉害,打败了梁大才子。宛表姐,我这么大从未佩服过什么人,这一回可是对佩服得紧……”
小环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宛,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天上的仙女。
沈宛与潘倩的后头跟着潘家三公子潘信。
潘信双眸闪光,笑容可鞠,“宛表妹,你与我透过底,你除了会对对子、逛谜语,你还会什么?回头我一定买表妹赢。”
“三哥真是废话!姑母不是说了,宛表姐最会猜谜,以前在蜀地,年年灯会,只要宛表姐露面,这第一名指定是宛表姐。”潘倩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人,她是越发喜欢这个表姐了,喊了声:“阿芬!”
身后丫头连忙应声。
“阿芬,告诉你哥哥,让他盯着猜谜大赛,一旦下注,就给我买,一定要买宛表姐赢,定要第一个买宛表姐,这样赔率一定高,我能赚更多银子。”
潘倩光是想想就觉得欢喜。
潘信兄妹站在雅间门口,看到里面有对陌生的兄妹,以为瞧错了,待瞧到沈容方才回过神来。
沈容起身笑着打了招呼,指着罗小蝶,“长姐,这是我朋友罗小蝶,那位是她大哥罗大公子。小蝶、罗大哥,这位是我舅家表哥潘信,这是我舅家表姐潘姑娘,这是我姐姐。”
罗大郎原是想结识沈宛,这才胡诌说罗小蝶要吃茶留下的,这会子见沈宛进来,立时手足无措,看着沈宛那明亮的眸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罗小蝶看到自家大哥那不争气的样子,反倒落落大方地道:“沈大姑娘才思敏捷,让人敬佩服。今日的棋艺赛让人意外,对子赛也一样出乎人意料。”
潘倩得意洋洋,仿佛沈宛不是她表姐根本就是她姐姐,“罗姑娘今儿买我表姐没?”
罗小蝶支支吾吾,“早前不知道那是沈大姑娘,要早知道一定买她,我和大哥都买了梁宗卿,结果……”
潘倩续道:“结果血本无归了。那你们下次可得买我表姐赢,我表姐最是厉害了。”
潘信昂扬着头,自傲与得意之色难掩,睨着眼瞧看向罗大郎,全身戒备似遇到了敌人一般。
小环机警地将几只茶盏斟上水,先递了潘信,潘信道:“先给宛表妹。”
沈宛却接过茶盏递给潘倩:“倩表妹今儿给我鼓劲,一定很辛苦。”
潘倩立时笑了,“王三郎今儿赚了不少钱,回头我让他请客。”
她呷了一口茶,视线望着外头,下注台那边,还有不少人排队领银子,潘倩只是想着自己赢钱不欢迎,而且这是皇上下旨“与民同乐”,被各家视为优雅之事,与八方赌坊、旺财赌坊的赌赙自是不同,这可是极雅之事。
几人围桌而坐,罗大郎抱拳道:“很高兴结识潘公子。”
潘信道:“罗,可是京城十大世族罗家?翰林院掌院罗大学士可与你有亲。”
罗大公子羞赧一笑,“正是在下的祖父。”
祖父?
罗大学士可是罗家的宗长,是罗氏一族的领头人,他唤罗大学士祖父,难不成是罗氏嫡支。
潘信早前的高傲立时消了几分,不由涌上两分攀结之心,“听说罗大学士有两个嫡子……”
“家父正是家里的嫡长子。”
他是罗大公子,这么说,他还是嫡子嫡孙,潘信脸色又是一变,三分攀结变成了七分。
沈容垂眸,心里暗自好笑:潘家可不是地道的京城人,只因潘老太爷在京中为官,辞仕前做到了礼部尚书,便让儿孙在京城扎根。与罗家这样几百年的大世族无法相比,寻常潘家人想结识像罗家这样的大世族,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这会子,潘信听说罗大公子之事,不由得高看几眼,早前对罗大公子的敌意化成了讨好。
沈宛神色淡淡,她摘了面纱,捧起茶盏,一张素颜出现在罗大公子的眼前,他立时频住了呼吸,却不敢看得太久,生怕失礼,猛地移开视线佯装饮茶,一口下去,只烫得嘴唇难受,入口欲吐,强行咽下,却是一路灼痛了咽喉,泪眼朦胧间。他移眸望向沈宛,却见她风淡风轻一笑,竟道不出的妩媚俏丽。
罗小蝶在一边大叫:“大哥,你怎么喝我的杯子?”
罗大郎忙道:“这家茶楼今儿生意火红,杯子都不够使,我们兄妹就共用一个,出门在外,莫要讲究那么多。”
“就你的道理多。”罗小蝶嘟着小嘴。
沐风大汗淋漓从外头进来,笑着道:“五姑娘,你的银票取回来了,统共是五千四百两。”
沈容接过,双眼闪着异光,连数了三遍,确定无误。
罗大郎微微蹙眉:沈大姑娘清丽高雅,可她妹妹虽年纪不大却一身的铜臭气,拿着银票能连数三遍,只看得沈大姑娘面有不悦,沈大姑娘一定不是这等铜臭之人。
沈容哪顾得周围的眼光,不仅不顾,她反而要给人一种她很铜臭、财迷的印象,咧嘴笑道:“我可是一千八百两起的本,半天就变成了五千四百两。”
潘倩搁下茶盏,这分明就是炫耀,“容表妹,你记得你早前买赵皇子,你说他的赔率高,你还真是……”
哪有买赔率高的,通常赔率高,那也是胜面的机率不大。
沈容纯粹就是瞎猫闯上死耗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