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霏霜隐约觉得,那贾后的气势是这祖孙三代人加起来都比不得的。
毕竟握着实权的皇帝见着她像耗子见着猫一样呀。
循着礼数,霏霜还不能住到东宫里,只能在广安宫与皇帝的嫔妃们住到一起。
司马遹很是反对把她安置在这,奈何贾后执意如此,他也无可违逆,只好一路送到宫门前,再三叮嘱冬梅姑姑好生照顾。
霏霜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贾皇后又丑又凶狠,还没有子嗣,怎么便把你父皇栓的稳稳的?”
司马遹也搞不明白这道理,只好与她开个玩笑:“你说,你今天那么没脑子地凶盯着我母后险些被她发现,我怎么也被你栓得稳稳的呢?”
霏霜再次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叫人阖上宫门。
司马遹满心欢喜,因为每次气她几次,总感觉她下次见着会对自己态度就会更好些。
宫门阖上后,霏霜才察觉到宫中的诡异。偌大的广安宫竟是空荡荡的,只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几乎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冬梅姑姑解释道:“陛下从不到这儿来,也许久未能纳妃,自是与冷宫无异。”
所以说,那个凶狠的贾后把自己丢这来,是变相地让她尝尝冷宫的滋味吗?
冷宫果然很冷,冬梅姑姑烧了好几炉子炭火,可这些炭火怎么烧也烧不暖和。
霏霜只好披着厚厚的襜褕,躺在床上用被子再把自己裹得紧些。
冬梅姑姑端来姜汤,半是愧欠半是安抚道:“姑娘对不住了。老奴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把宫中的大部分供给都撤了去,可要委屈姑娘了。”
霏霜摇头表示不介意,还惦记着贾南风如何上位的事,问道:“姑姑,你见多识广,且说说皇后娘娘是怎地与陛下这般恩爱的?”
冬梅姑姑伫立一旁,半弯着腰,压低声音与她说来:“起初皇后嫁给陛下,不过是陛下想着利用她哥哥的权势,起初只能说是尊敬,倒算不得喜欢。待得陛下登基后,对她反倒冷淡许多,甚至还有意打压她哥哥的势力。不过突然有一天,陛下对她突然千依百顺,好得不得了,一直到今天。”
霏霜不解:“这是何缘故?莫不是陛下斗不过贾家的权宜之计?”
冬梅姑姑连连摆手:“姑娘说的那些话,贾家纵然势大,也不过当年卫家,翻手便可毁去,哪里是斗不过的道理?奴婢听宫中的人说,是贾皇后给陛下施蛊做了法,魅住了陛下。于是这才把她叫做妖妇。”
“巫蛊之事,我是不信的。陛下突然对她好的时候,宫中可有什么变故不?”
“倒也没有,只是当时侍奉陛下的那些宫女太监突然一夜之中消失不见。宫里人传因他们搜集了陛下的毛发指甲供贾后做法,事后悉数被杀人灭口,一个不留。”
霏霜像听故事一般听着冬梅姑姑讲着那些深宫往事,缓悠悠地沉入梦乡。
窗外的雪飘得更大了些,沉甸甸地向这座古老的深宫倾轧而来。
☆、广安泼妇
皇宫不比外头,除了太后召见时能够出去广安宫外走走,其余时候霏霜都得老老实实地呆在宫内。好在太子和太后都偏着自己,好歹将宫中的日用品补齐全了去。每天闲时写写字,听着冬梅姑姑说些宫中的秘闻轶事,日子倒也过得不闷。
太子的婚日就在下月初三,宫里早已忙成一团。
连冬梅姑姑都要被调去帮忙,起初来要人的总管公公还生怕霏霜不答应,不曾想她却爽快地很,二话不说就把人借了出去。
冬梅姑姑皱了皱眉头,提醒她:“姑娘,这宫中不比外头,你自个儿小心才是。没事别出门。”
霏霜看着这幽幽静静的深宫,守卫森严的,倒也不像是什么太危险的样子。几十天下来相安无事,也就放松了警惕。再者,除去冬梅姑姑,可还有好些人伺候着呢。
冬梅不在的时候,她也照着往常的往殿外的院里设一张台,取来笔墨,优哉游哉地练起字来。
除去这点爱好,可还真没别的什么了。
这日的太阳暖暖的,晒得人好生舒服。搁下笔,往司马遹特意着人送来的藤木摇椅上一坐,随手抓一把明光里的浮游,倒也自在惬意。
门口传来宫女的争执声。
守门的小莲不住地重复道:“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
来人尖着嗓子嘶扯着:“放肆,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拦本宫?”
霏霜知道这人来头不小,既然自称本宫,不是皇帝的嫔妾便是妃子。可是住在这种地方好几年都没见着皇帝的妃子,恐怕也只能在她面前嚣张嚣张而已。
不过本着尊重长辈的心态,霏霜还是赶紧从椅上坐起,往门口出去迎客。
小莲见她过来,赶紧推到她身后,低着头小声道:“这位是红云殿的齐妃娘娘,非要来见姑娘。”
霏霜刚要问好,那人猛地往小莲那边扑过去:“弃妃?你才弃妃呢!”
好在霏霜这边的人多,一拥而上把她拦住。
稍微年长些的宫女荨香偷偷跟霏霜解释道:“齐妃娘娘想念陛下太久,脑子出了些问题。皇后娘娘下令不许她出门,不知怎么跑到咱这来了。”
霏霜点点头,怪不得她身边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估计是偷偷摸摸自个儿跑出来的。做皇妃做成这个样子也怪可怜的,霏霜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来。
同情归同情,皇后娘娘那边可不好明着与她作对,于是赶紧吩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