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字不提外边发生的事情。
关于沈聪的事情,村里越传越厉害,甚至有人说沈聪这么久都没回来是被知县老爷抓起来关进监牢了,此话一出,再看邱老爹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讳莫如深,隔老远见着邱老爹皆绕道走,避如蛇蝎。
地里的草除干净后,邱老爹一个人翻土,往年来地里帮他干活的人多,今年只有他一人,不免让人唏嘘不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聪出事,邱老爹又是孤家寡人了,女婿终究比不得儿子。
之前羡慕邱老爹得了好女婿的人都纷纷换了说法。
麦子撒入地,邱老爹挑粪水浇灌了遍,没有沈聪,地里的活他做得慢,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坑里的麦子,务必确保它们发芽。
若不是有闲言碎语传出来,这种生活对邱老爹来说没什么不同,该做什么做什么,充实而满足。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深秋了,沈聪仍然没有回来,偶尔刀疤会送消息来,邱艳心下满足,只要沈聪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天气转冷,邱艳给大丫多穿了两件,大丫牙齿又冒出两颗,白皙整齐,笑起来分外可爱,可惜沈聪见不到。
树木凋零,远处的山褪去绿色,披上了层黄色衣衫,山里扫树叶的人多,邱艳背着大丫,也去后山扫落叶,后山人多,到处是竹耙勾落叶的声响,肖氏也在,肖氏见着邱艳,嘴里冷哼了声,并没上前搭理邱艳。
村子里的人又在镇上做工的,打听过了,沈聪确实得罪了县衙的人,以后日子不好过了,说不准会进监牢,肖氏傻了才和邱艳打交道呢,如今到处撇清和邱老爹的关系,生怕受到拖累被抓进了监牢。
故而,后山人多,没一个人和邱艳说话。
邱艳低头勾树叶,并不理会周围的声音,慢条斯理干活,地上背篓里的玩着草编的蚱蜢,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受外边人影响。
邱艳在,大家不好意思堂而皇之议论沈聪之事,过了会儿,不知谁忍不住起了头,后边大家议论的声音大了,甚至问邱艳知道镇上发生的事情不,邱艳充耳不闻,瞅着落叶差不多了,抱出背篓的大丫,将她放在干净的地方,迅速装好落叶,背着背篓,抱起大丫往回走。
有人不满邱艳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视道,“沈聪的事情传开了,就他们父女两装聋作哑,不知沈聪给他们灌了什么*汤,这种时候都向着他,你说沈聪不会拖累我们吧。”
青禾村大多数都是邱家人,照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邱艳该住在杏山村才是,但邱艳常常回来,说话的妇人担忧道,“若知县老爷以为我们和沈聪是一伙的怎么办,不会把我们也抓进去吧?”
边上的人惊惧不已,不确定道,“不会吧,邱艳可嫁人了,沈聪是杏山村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什么关系,你忘记珠花的事情了?珠花嫁给卫洪,卫洪出事,不也连累了刘家?”
这番话在后山炸开了锅,大家沉不住气了,无论如何都要把邱艳撵回杏山村才行,要死也别死在青禾村,玷污青禾村的名声。
晌午,邱艳和邱老爹在屋里吃饭,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片刻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门外,领头的是邱柱,身后跟着邱铁肖氏,邱忠邱谦也在,邱家的人都来了,邱艳直觉大家是冲着她来的,果然,邱柱站在院子里,唤邱老爹出去说话,有意避着她。
邱老爹心下蹙眉,见这么多人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搁下筷子,缓缓走了出去。
邱柱声音压得低,邱艳看邱老爹变了脸色,冷着脸呵斥了声,“艳儿是我闺女,回来住怎么了,大哥往后莫要说这话,否则我们兄弟没得做。”
邱老爹满脸不快,邱柱沉着脸,凑到邱老爹耳朵边又说了什么,邱老爹态度愈发冷淡,“聪子没事,赌场事情多,他忙有什么不对,村子里一群闲得没事做的长舌妇,迟早要遭报应。”
邱老爹对谁和善可亲,甚少发火,像这样尖酸刻薄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邱艳不知邱柱说了什么,让邱老爹动了怒,她喂大丫吃饭,佯装不理院子里的事情,实则竖着耳朵听外边邱柱说了什么。
“四弟,我也是为了你好,沈聪在赌场做事本就缺德,如今知县老爷有心惩治他,他怎么逃得了,有件事你也听说了,往年缴税你家是最前边的,今年沈聪去县衙被县衙的人拒绝了,过了期限,沈聪多缴了粮食呢。”邱柱见邱老爹软硬不吃,眉梢不悦,沈聪那种人不是正经的庄户人家,迟早会沦落是今日的下场,不是他幸灾乐祸,沈聪高傲狂妄,臭名昭著,他不出事,大家看在出事找他帮忙的份上巴结讨好,他出了事,大家拍手叫好,不知何时,邱柱对沈聪也抱着这种想法。
邱老爹沉眉,余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怒气冲冲道,“艳儿是我闺女,聪子是我女婿,你们身为长辈,落井下石不觉得脸红吗?”
邱柱见邱老爹不给面子,皱起了眉头,这是族里的意思,由不得邱老爹不从,沈聪出事,邱艳一妇道人家做不得主,邱老爹手里的田地便是邱家族里的,落不到沈聪头上,邱柱眼里,邱老爹的一切都是邱家的,给邱艳可以,但不该给沈聪,他是邱家长子,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邱家好,邱柱如是想。
院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邱柱和邱老爹对峙而立,邱柱劝不动邱老爹,只得把目光放在邱艳身上,邱艳生得好,从小不做农活,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