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个香囊,与前世里四年后才出现在她身上、而后再转到他身上的那个,当然不是同一个。只是……阿禾两辈子都是不擅长女红的,绣来绣去都只会绣竹子,还多年没什么长进,故而眼前这个除了配色,竟是那么像前世那个,连她将自己名字绣到香囊上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命运就这样微妙的交织、重合。只是,这一世,他不打算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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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最大的宫殿叫武台殿,乃是承元帝的寝宫。
来上林苑秋猎之前,承元帝就将重要的政事处理好了,不要紧的便由留在襄京城中的几个宰相商议了处理,有需要承元帝过目的,才快马加鞭送到上林苑来。故而,秋猎期间是承元帝难得有空闲放松的时光之一。
已用了晚膳的承元帝,正在武台殿的小型演武场里射箭,就有内侍总管冯立人走到他耳边通报:“陛下,七殿下来了。”
承元帝放下已拉开了七分的灵宝弓,招手让韶亓箫过来。
待韶亓箫走近前,承元帝拍拍儿子日渐壮实的肩膀,道:“我儿很久没陪朕弯弓射靶了,今日咱们父子俩好好比一场!”
韶亓箫也不露怯,扬声就让冯立人再取一副弓来。
父子俩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较量了足有两个钟还是未能分出胜负。
承元帝渐渐肩臂酸软起来,持弓的手臂一抖,翎箭却已离弦,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只堪堪没有脱靶而已。
承元帝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将弓交给上前来接过的冯立人,气咻咻道:“朕输了,不比了!”
韶亓箫也不怕他的冷脸,搭箭弯弓,眼神轻瞄,轻轻松松就射中了正中的红心。看了看这结果,韶亓箫才点头道:“嗯,父皇输了。”
承元帝气结,抬起腿来踹一脚他的屁股,骂过一声“臭小子!”,便转身回寝宫里去了。
韶亓箫被踹得踉跄一下,很快又站稳了,连忙追上去,特意留着衣摆上的脚印没掸掉,好声好气地跟在一旁与皇父赔罪。
待进了寝殿,承元帝也被捧得舒心一些了。宫人们奉上茶水,父子两个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过了好一刻钟,承元帝放下手中的成窑五彩茶盏,道:“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要没事就回去吧,别在朕面前晃悠了。”
韶亓箫一愣,随即殷勤地为承元帝斟杯新茶,道:“儿子还有事儿,还没说完哩。”
承元帝笑骂,端起茶盏来喝,道:“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在我面前耗了这么久,究竟有什么事?”
承元帝这回话里改了自称,韶亓箫也注意到了。他心里愈加有信心,便问道:“父皇,我要是有了看中的皇子妃,您能在她家给她定下亲事前,直接给我下旨赐婚吗?”
承元帝闻言,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将茶水彻底咽下了,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儿子。他是打算开始为儿子留意适合的皇子妃人选了,却不成想,自己起意还没多久呢,儿子就有自己中意的人选了?
联想起儿子方才话中的意思,承元帝颇有些小心地问:“怎么?你中意的女子,她家中已经有双方满意的夫婿人选了?”儿子不是想让他去截胡吧?——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
☆、第37章 承元帝的忧虑
韶亓箫黑线,摇摇头,摇到一半又点点头。他的确没有把握可以在赵家给阿禾相看婚事前就同时搞定阿禾本人和未来岳父、岳母大人,到那时的确很有可能会出现令赵家人都满意的婚事了。
承元帝被儿子这摇头又点头的动作蒙了,忍不住伸出长腿过去又踹他一脚,说道:“好好说话!”
韶亓箫只好老老实实道:“据我所知,目前她家还没给她相看亲事,但是……”他小心翼翼地瞅过承元帝一眼,“我觉得她家可能不会中意我。”
承元帝愈发地二丈摸不着头脑,若是给皇子做妾,大部分朝臣家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皇子正妃的位置,怎还会有人拒绝得了?他谨慎问:“你先说,你究竟中意的是哪家姑娘?”
韶亓箫吞吞口水,才轻声问道:“今日,儿子和二姐姐她们一起去狩猎了,您知道吧?”
承元帝蹙眉,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了的儿子。
承元帝敛了笑容,轻声问:“所以,其实今日的狩猎,不光你二姐姐是主角?你也是?”
大兴宫中发生的事都瞒不过承元帝,更何况这布满亲兵的上林苑。承元帝早就与林贵妃商量过二驸马的人选,因此一看过禁卫送上来的名单,便猜测这是为女儿相看驸马的机会。待知道韶亓箫提出的新办法和后来与女儿搭档的人选,他便在心中大致有数二公主最中意的驸马是哪个了。
此刻,他回想了下与儿子搭档的女孩子,眼看着儿子羞涩地点了点头,顿时头都大了。连女儿中意的是三儿媳的堂弟这事,都没让他这般烦恼。
这一瞬间,他无比庆幸自己谨慎地多问了一句,否则他不是做个言而无信的昏君,就是被赵毅用哀怨的眼神看过下半辈子。
不过,承元帝想起了下响侍卫那里报上来的消息,问道:“赵家姑娘的马,是怎么回事?”
韶亓箫急得满头冒汗,发誓道:“父皇,我只是让人给她的马喂了一些泻药而已!至于那马会发狂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无论如何,儿子都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