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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给我爹喝点姜汤,这样爹就不会着凉了。”
大妮儿手握小勺摇摇晃晃,那一勺姜汤倒是洒了大半在姬誉的脸上。
罗姝娘心中百味俱陈。
哪个小娃儿不想有个疼自己的亲爹,而自家的大妮儿,却是从小到大,都未尝有过如愿的一刻。
这死鬼姬誉,若是早知他在这世上,终也就只有大妮儿这一滴骨血,不知道会不会能少少疼闺女一些?
也jiushi他在这样无知无觉的时候,才能让大妮儿毫无惧怕地亲近吧?
“嗯,好了,喂过你爹了,大妮自己喝吧。娘给你爹换件干净衣裳。”
大妮眨眨眼,觉得这样乖乖的爹从未见过,实在不舍得放弃给爹喂甜甜姜汤的机会,“那我再喂爹一口。”
罗姝娘瞧着自家女儿那天真友爱的喂食动作,阻止的话倒底没说出口。
一勺姜汤下去,只猛然听见床人那人喉咙里发一声咳嗽。
“咳,咳……”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冷战。
小女娃如同受了惊的小雀儿一样扔了勺子就朝罗姝娘怀里扑。
爹醒了!
醒着的爹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喝醉了的,那很是可怕,还会骂人。
第二种是没喝醉的,虽然不骂人,但却阴沉沉地瞪人。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大妮儿都不敢凑上去。
望着伏在床边,发出y剧烈咳嗽的姬誉,罗姝娘搂着怀里的女儿,忍不住目瞪口呆,悲喜难辨。
明明先前探查的时候,已经是停了呼吸的!
罗姝娘前生也是见多识广的,且加上liqi大,胆子也就比寻常妇人格外壮些。
虽是搂着女儿未敢冒然上前,却在一边小心地试探道,“相公?”
那人伏在床边咳了半天,听了这话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离得有五步远的母女俩。
见爹瞧过来,吓得大妮儿就把头直往亲娘怀里钻。
罗姝娘轻轻拍了拍大妮儿的后背,她倒是不害怕姬誉。
反正有信心,不管他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打不过自己。
但见姬誉侧头望过来,目光里迷茫一片,看着罗姝娘和大妮儿两个的神情倒似瞧见了路人。
“相公,你醒了?”
姬誉似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光轮转,借着昏黄的灯光,瞧见了这一室寒酸,却是受了惊骇一般地倒抽了口凉气,眼眸圆睁,涩声惊道,“这,这是……”
然而一句话未完,便又昏倒过去。
罗姝娘心里纳罕,想这第二任相公,从前也曾喝到醉得不知南北,丑态百出,忘了自己姓啥,可从来没有连自家屋子都能吓着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因为在水沟里浸了半天,死去活来,把人都憋傻了?
罗姝娘又把手伸过去,探他呼吸。
这回倒是气息稳定,看来不管脑子如何,性命是无碍了。
“爹又睡了。”
大妮儿从罗姝娘怀里探出头来瞧着姬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罗姝娘在大妮儿脸上亲了一口,赞道,“乖女,你那姜汤喂得倒好,你去好好睡觉,明儿娘给你做……鸡蛋饼吃。”
因多年不曾经亲自下厨,且眼下自家里有些什么吃食也要想一下,这才只想起个鸡蛋饼来。
饶是这般大妮儿也是g非常,咧嘴猛点头。
“嗯,我好好睡觉,娘你明儿早些叫我起来吃。”
家里虽养了两只母鸡,可鸡蛋什么的,都是要拿去换钱的。以往都是她生了病娘亲才会给她吃的。
小女娃蹬蹬地跑到床边,爬上去自己脱了外衣,拱进被窝里,一秒种变成个小团子。
罗姝娘zhushi着女儿的动作,只觉得自家女儿无一处不可爱,心里快化了似的。
再转过头来瞧着床上第二任相公,却是微微蹙起了眉。
桌上还放着干净衣物,还是先给他换了吧。
罗姝娘liqi大,从水沟里捞人和背人都做得,这换件衣裳啥的倒也不难。
jiushi……
虽然曾经是夫妻,毕竟二十年没见过了,再见着这一具光身子的时候,罗姝娘还是忍不住地脸上发烧。
却不由自主地想,不管怎么说,这男人虽然也是个渣烂的,但跟第三任赵仙芝比起来,倒没那么恶毒猥琐的心性。
而且,至少,单从外表上看,比那两只都强出许多。
因是从水沟里捞出来的,姬誉身上十分狼狈,沾着黄泥水不说,头发上还沾着几丝菜叶子。
罗姝娘去提了热水回来,拿布巾给他擦试了下,待擦到姬誉手中时,却发现他的左手紧握成拳,也不知道是捏了个什么东西。
罗姝娘好奇地去掰,姬誉左手一松,一个物事掉落在了炕上。
罗姝娘打眼一瞧,见是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便拾了起来,随意放在桌上,先给姬誉打理好,换上干净中衣,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坐在桌边,细细寻思。
方才姬誉醒来的那般,莫不是跌进水沟里的时候撞坏了头?
变傻了?
不然怎么会一副见鬼的神情?
罗姝娘前生,可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