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收拾得井井有条,其中含有强烈的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他懂艺术,尤其是绘画,有丰富的藏书,但是唱碟却不太多,而且风格另类。
他有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关于这一点,阮沅早就心中有数,她看得见晾在阳台上的一件女性丝质衬衣。
她站在那衬衣下面,仰头看,握着拳,心中充满了愤愤不平。那衬衣牌子很贵,泉水般的颜色十分漂亮,阮沅甚至疑心是宗恪给人家买的,这让她心里生起强烈的嫉妒。
那个周末的白天,阮沅一个人在家里。整个午后,她开着那台丹麦音响,蜷缩在软软的鼠灰色沙发里,小勺小勺地吃着鲜果酸奶,听着宗恪的唱碟。
这家伙的唱碟,百分之八十阮沅都无福消受,但她在音响里发现了一张碟,是ildivo的一张专辑,阮沅把碟子拿出来,对着光线仔细看,碟上有些痕迹,看样子,这张碟宗恪听了很久很久。
这可稀罕,阮沅想,他竟然喜欢这种正儿八经的流行音乐……
阮沅把碟子放进音响,挑了她最喜欢的《ce》。由天堂传来的歌声,温柔动听,明亮的太阳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来,冷气开得恰到好处,舒服得让人想变成一只猫。
要是宗恪能回来就好了,她忽然惆怅地想,要是他能陪着自己一块儿听着音乐,吃着酸奶,那就好了。
阮沅的愿望实现了,可惜,只实现了一半:晚上八点半,宗恪真的回来了。
他还带了个女人。
是个身上香水味儿很甜的女人,看见了阮沅,也甜甜的一笑,女人胸脯十分丰满,腰肢很细,衣领口开得低低的,一枚小小的金饰在shuāng_rǔ之间隐约闪烁,裙子短得让人担心,她的牙齿生得又白又薄,红润的嘴唇像水蛭环节,柔滑充满光泽。
“嗨!”女人冲着阮沅摆了摆手。
阮沅呆了呆,突然意识到,这……这是情敌!
哇呀呀!狭路相逢!到底是战是降?!
她的脑子还没想清楚,女人却拥着宗恪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端着热腾腾的鸡蛋面,站在客厅里,阮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这就是宗恪现在的女友?那衬衣是她的?阮沅郁闷的想,不够漂亮嘛,远没有表姐漂亮。
……甚至也没自己漂亮。
第七章
两个礼拜之后,阮沅更正了上面的想法,那不是宗恪的现任女朋友,这屋子,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女主人。
虽然没遇到之前担心的所谓“蒙面luǒ_tǐy”,但是还不到半个月,阮沅却见了至少三张全然不同的面孔,这还不包括只听见声音、没看见脸孔的“幽灵女客人”,因为有些夜晚,她坐在房间里,就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含混笑声和低语。
而做着这一切的宗恪,完完全全把阮沅当成透明。
偶尔,他们会在早上出门时碰面,虽然阮沅每次都是充满朝气、热情洋溢地和宗恪打着招呼:“早上好!帅哥!”或者“今天的气色不错!看来一切顺利啊!”或者“这件蓝衬衣真是太衬你了!哪里买的这么别致的领带夹?”……
但是,宗恪却永远都只是“嗯”一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有一次,他终于被阮沅弄烦了,劈头冲她说:“一大早的,别那么青春活泼好么?”
“啊?”阮沅搞不清状况。
“我有低血压,拜托,请不要这么吵。”
阮沅恍然大悟,她想了想,赶紧说:“低血压更应该吃点东西再出门,我给你做早餐?我煎的荷包蛋可嫩了!”
“看见你,我就吃不下东西。”宗恪厌倦地说着,一边飞速打着领带。
“唉,你别这样嘛。”阮沅想了想,又说,“晚上回来吃饭,好不好?我真的会做饭!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宗恪冷冷道:“谢谢不用了。”
“别客气嘛!”阮沅败而不馁,依然很积极地说,“我会煎很嫩很嫩的牛排肉,今晚我买一只熟鸡,咱们做一锅有海味和蔬菜的平锅菜饭,最后再洒上一些番红花籽,超级好吃的!”
她甚至为了不吵到宗恪,刻意压低了声调。
“我晚上有约会。”宗恪不客气地打断她,“想吃美食,我会去餐厅。”
阮沅顿时泄气:“你今晚又不在家啊?”
直到此时,宗恪才抬起眼睛,冲她微微一笑:“怎么?我不在家,你睡不着啊?”
阮沅这才留意到,他微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
……还真像个斯文败类呢。
她的脸,微微红起来。
看她这样,宗恪心中不由好笑:这丫头,架子装得挺大,真不经调戏。
“我就希望咱们一块儿吃顿晚餐嘛。”她嗫嚅道。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免了吧。”宗恪打好领带,拿过公文包,“外头多得是美食,我干嘛要去动你这一餐?”
阮沅失望道,“你这么说,岂不是刻意在躲我?”
“你说得没错,阮小姐。”宗恪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你这餐美食,看起来似乎比外头那些‘美食’更诱人,但是那上面却挂着‘有毒’两个大字。”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我?”
“忘记你表姐的警告了么?”宗恪拉开门,冲阮沅笑了笑,“我暂时,还不想为一顿美食‘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他转身出门,留下阮沅,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轻易认输不是阮沅的风格,虽然早上被宗恪给刺激得抓狂,但是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