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像的到,那时节的外祖父,定是伤心欲绝,心伤老妻之死,哪里还顾及的到旁的?
管家的大舅母只要说通了大舅父,那还不是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想来崇北侯府被蓝家带累,不但没了爵位,就连几位表哥都是郁郁不得志,没少听闲言闲语的大舅父,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懊悔?
只怕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由着大舅母折腾去了。
今生,蓝大夫人尚在,柳老夫人也活的好好的,崇北侯府没有被蓝家带累,还是举足轻重的侯府之尊。
蓝佳音暗戳戳的想,“好歹舅舅他们还都在官位上,几位表哥也没有被闲置,大舅母你还是堂堂崇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那么换我和娘发笔小财,你们也是乐意的吧?”
就算损失掉原本该得的钱财,是大舅母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一件事情,可蓝佳音还是觉得特别的开心。
她伸手指着屋外,特霸气的说,“外祖母,旁的不说,那座紫檀木雕翠竹碧桃琉璃碧纱橱,您一定得留给我!”
这座紫檀木雕翠竹碧桃琉璃碧纱橱,乃是柳老夫人特意请宫里出来的老师傅,专门给蓝佳音做的,每次蓝佳音留宿外祖家,多是住在里面的。
有感情了,所以不舍,这是最能体现外祖母对她爱心的物件,蓝佳音想要带走。
“我将来有了女儿就让她也住里面。”她大言不惭的说道,“我要告诉她,这是太婆婆留给你的。”
“哎呦呦,好,好,好,这想法真是再好没有了!”柳老夫人高兴的不轻,老人家嘛,还不就是惦记下一辈,下下一辈?
蓝佳音能说这样的话,可要比给她打一个金佛,还要让她开心,当下就是没口子的答应,“我过几天就让人收拾了,把原先那座福寿临门的碧纱橱换上,你这个,外祖母给你妥妥的收着。”
披着披风踏进屋里的蓝大夫人,纳闷的问了句,“啥想法好?”
“娘,箐箐又出啥幺蛾子了?”
“碧纱橱谁说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一走,还得换下来?”
“这霸道的,那能行,您可别一昧的惯着她,惯坏了可怎么好!”
柳大夫人瞪了她一眼,嗔道,“听话听一半,箐箐是要留下做个念想,将来还要让我重孙女住里面的,这不好好打理保护,能成吗?”
蓝家夫人一哽,没好气的白了蓝佳音一眼,轻声嘟囔了句,“臭丫头,倒是会拍马屁。”
这一夜,祖孙三人,说话说到半夜才歇下,第二天早上,柳红珊过来请安的时候,蓝佳音还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梳头呢。
到了用早膳的时候,果然,桌子上有份虾仁蛋羹,柳红珊心情愉快了用了两碗,大赞好吃。
蓝佳音这才想起来,昨晚上答应表姐的事情,因着晚睡,全然忘记了,还好厨娘做了份,要不然,少不了被表姐一番教训了。
早饭后,蓝大夫人母女俩告辞回家,两人都是抓紧最后的时间,仔细的检查,看还有什么遗漏。
四月初六,蓝宏旭和柳云成走了一趟京城最大的镖局,陇海镖局,将不急用的箱笼托镖,要求很简单,只要赶在七月初九前送到平京府衙即可。
四月初九,蓝家鸡都还没叫,下人就已经起身开始行动,将马套车,再将箱笼装车。
天才一亮,蓝明东就带着妻儿,兄弟子侄,往蓝老夫人坟上拜祭,少不了的哭了一场,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府。
众人直接去了柳老太爷的院子,蓝明东带着妻子儿女,郑重其事的磕头拜别,悲声道:“儿子不孝,不能侍奉您老人家,还请父亲见谅,请父亲不吝笔墨,与儿子书信来往,知您平安,儿子才能无后顾之忧。”
柳老太爷颤颤巍巍的,亲手扶了儿子起来,又示意胡姨奶奶,将蓝大夫人掺起来。
老人家擦了把眼泪,泣声道:“你们夫妻俩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媳妇儿细心,使人接了胡,郭两人回来,有她们在,你们大可以放心。”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在你母亲不在了,就由父亲送你一程吧。”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蓝明东和蓝明西兄弟上前掺了蓝老太爷,父子三人同坐一辆马车,率先走在最前面。
蓝大夫人昨日已经看望过蓝三夫人,那位还是疯疯癫癫,今日只有蓝二夫人婆媳俩相送,真是好不冷清,由不得垂泪伤怀,暗觉蓝家果真是太过凋零了。
蓝佳音倒是不伤感,甚至昨日在见蓝佳雨的时候,还明里暗里的,好一阵子敲打。
蓝佳雨自然知道,蓝佳音带走自己的弟弟,是没安好心,可她眼下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除了咬牙隐忍,还能怎样?
就算是想报仇,也得她嫁进鲁王府,成了鲁王孙心上的那个人,才能借着男人的宠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蓝佳雨心中恨,面上笑,到底还是没敢嚣张。
对于识时务的蓝佳雨,蓝佳音觉得还算满意,她此去不过三年,三年的时间对谁来说,都不算长,想来,蓝佳雨就算伸出了枝桠,也权且有限,不至于泛滥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放下一段心思的她,对于即将开始的行程,充满了期盼,前世走过的路,今生还要再走一遍。
但不同的是,前世里蓝家一家子都是囚徒,身无分文,手无寸铁,衣衫褴褛,肚里空空,除了想要吃一顿饱饭,再不敢有其它奢求。
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