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苒就问他:“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搬出去?”
卫襄道:“大概还要再过一个月。”
那就是差不多过年后了。江苒想了想道:“那我把嫁妆也分一分,要用的拿出来,其它的就暂时不动它了,到时直接送过去。”还有一部分嫁妆还留在陪嫁的宅子里,到时也要一起送过去。
卫襄道:“也好。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使唤双瑜和常思贤。”
江苒应了,见卫襄眼底的青色,对他道:“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卫襄就挨近她耳边轻轻道:“你陪我?”
大白天的,她和他同床共寝像什么话?江苒红了脸,佯作淡定地道:“你自己去吧,我和双瑜约了还有事呢。”说罢,也不理他,自己先走了出去。
江苒倒不是找借口,而是确实和双瑜有约。双瑜带着她去了新收拾出的书房。
依然有整面的大书柜,上有时令的鲜花。窗下摆着摇椅,墙边则是一张美人榻,铺着大红的皮毛垫子。
书架上空无一物,书案还没有搬进来,显得有些空荡荡。
“和我说说兴庆宫的情况吧。”江苒微微一笑,在摇椅上坐下,接续起昨晚被打断的话题。既已嫁给卫襄,除了床笫之事她没有办法,其它做妻子的责任她自然要承担起来。
午膳是和卫襄一起用的,用完后余伏波来找他,卫襄就又出去了。
赵王和安国公府谋逆,祸乱禁宫,牵涉颇广。尤其是禁军将领参与者众多,正当人心惶惶之际,一个处理不慎,变乱又起。
卫襄虽是新婚,碰到这种大事,也不得不出面帮着弹压安抚。宣和帝现在是惊弓之鸟,根本不信任其他人。
这一去又是大半天。晚上,卫襄让人传了话回来,叫她不必等他,早些安睡。
江苒望着大红的锦被,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酸涩:理智上她知道现在正当非常时期,这些事怪不得卫襄,而且他不回来,她不用担心因夫妻敦伦之事惹得两人不开心,正该松口气才是。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
她睡得很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暖意,然后她似乎被给围绕住了,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有些痒,她迷迷糊糊地想要推开,红唇忽然被堵住,初时如蜻蜓点水,渐渐激烈起来。
她受惊地张大眼睛,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一张放大的俊脸。卫襄穿着寝衣,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被窝,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他的鼻尖正挨着她的鼻,唇含着她的唇,呼吸相闻,体温相融,亲密无间。
看到她乌溜溜的水润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卫襄略略放松了些她,懊恼地道:“吵醒你了?”
她兀自迷迷糊糊,茫然了一瞬才喃喃道:“十一,你回来啦。”
卫襄“嗯”了一声。
她忽然将脸直接埋入他的怀中,伸臂紧紧搂住了他。心中暗恨自己不争气:明明想好了要防微杜渐,免得擦枪走火,却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卫襄感觉到她的依恋,心中又酸又软,紧紧回抱住她,歉然道:“苒苒,对不起,连续两夜抛下你一个人。”新婚夜就抛下新娘,他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可他的苒苒却丝毫没有抱怨。
她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可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埋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现在什么时候了?”许久,她在他怀中闷声闷气地问。
“三更已过。”他爱怜横溢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明日回门,还要早起,早些睡吧。”
*
江自谨心急如焚,一早就在等着女儿女婿回门。
两人新婚夜宫中宫变,消息虽然没有流出,但当天宫里出了大事,他们这些官员多多少少都听到了点风声。更兼第二天安国府就垮台了,外面捕风捉影,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偏偏女儿嫁进去的那个地方,他连消息都没办法打探。
郡王的仪仗远远行来,江自谨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带着江茗出门迎接。待见到穿着大红礼服从步舆上下来的女儿女婿时,他不由红了眼睛。
翁婿父女间行过礼,江茗也老老实实地参见了姐姐姐夫,江自谨把人让入宅中。
江苒并没有急着去内宅,而是和卫襄一起去了正厅,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蒙冲,他怎么会在这里?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他甚至连自己的婚宴都未参加,只是以蒙夫人的名义送了礼来。
江自谨颇有些离愁地对他们说:“守之是来辞行的。”
江苒惊讶:他要去哪里?
江自谨道:“他马上就要回边关驻守了。”
江苒吃了一惊:前世这个时候蒙冲并没有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去边关,他是在和江蓉成亲一年后才去的,今世怎么会忽然提前?
她忍不住看向蒙冲。
蒙冲却根本不看她,对江自谨拱了拱手道:“江世伯,我先告辞了。”
江自谨哪里肯放他:“来都来了,哪有马上就走的道理。好不容易苒苒他们回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岂不好?”
蒙冲坚持不肯。
卫襄道:“守之,你留下吧,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蒙冲看向卫襄,卫襄冲他点点头。他垂下眼,应了下来。
有蒙冲在,江苒却不好再留在这里,和江自谨说了声,往内宅而去。俞氏和江蓉在垂花门接了她,几个人欢欢喜喜地去江苒原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