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一踩空,险些从桥上滚落。
“郡主,小心。”楚淮钺扶稳了她,便礼貌收手,顿了顿才用只有二人可闻的声音允诺:“我会为你在父皇跟前美言几句。”
言下之意,便是允诺考虑与她合作,只看她目的和表示。
沈卿酒侧头便见到他那副看着背后发寒的笑,也没去想脚下莫名多出一个的台阶,谢道:“臣女只求事成后可得婚嫁自由,不必再嫁与三殿下。”
与楚淮钺一致的目标,箭头都指向了楚淮影,表明两人立场想通,这理由又合乎逻辑,看着并无破绽。
“郡主保重。”楚淮钺笑着替沈卿酒整理了因摇晃而乱了的衣袖,才离开了,远看倒像是皇子佳人的美景,只有左手握紧的沈卿酒知道,刚才得到了复试通知书——二殿下的竹刻令牌。
她入了局,却不是原女配那样的单纯。
她不喜欢二殿下,却知道怎么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毕竟上一世就是这么被骗的。
楚淮钺显然没有完全信任她,只不过考虑了用她这枚棋子的可能。不过,来日方长,离半年之约到期,还远着呢。
“郡主,这就出宫了吗?”方才跟着她来的小丫鬟跟上来,问道。
“嗯。”沈卿酒看着她熟悉的表情,上轿子前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翡翠。”小丫鬟高兴地答。
还好不叫单儿,某人起名还是用了心的。府中双儿的名字,约莫也是伪装吧。
沈卿酒笑着与她交换了个眼神,上了轿子。以后或许要多多指教了,翡翠。
...
轿子平安到得宫门,沈卿酒却没有上相府的马车,趁着罕见的晴日披着斗篷便自个走着。
只可惜此刻有了谋划和顾虑,心境不如当时了,即便等会要进过集市,她也不能置身事外地一味享受了。
没走多远,便远远听见一声“小酒”。
低磁慵懒的嗓音,被内力臻化远扬随风而至,清晰得不容错认。
沈卿酒转过头去,果然一眼就从南镇抚司衙前那口大树下的疏拉官员中认出鹤立鸡群的楚淮影,那人明明一身官服,却束缚不住那风雅多情的姿态。
少侠风姿挺秀,霞姿月韵,立在树下即便在众人中也自成风景,晴雪日冷冷日光透过树下洒落在他身上,映着那懒洋洋的笑意,似是也有了温度。
沈卿酒方才再是冷清的表情,心中再是百感交集,此刻也被感染,缓缓绽出个笑来:“三殿下。”
渡步到得她身侧的楚淮影不是没看见她下意识的笑,却没回应,只看着她......和她手里的竹刻。
沈卿酒想起那日茶肆的对话,终是淡笑:“楚淮影?”
语气与当初一样,却都知道她和他都不似当初了。
楚淮影听罢轻轻笑了一声,像是刚才压根没看见那竹刻般,散漫地随着她边走边道:“走吧,说好的,我只送你回家。”
沈卿酒晃了晃神,才想起这久远的许诺,远在初次分别,也亏得这人还记得。
不过,他看见了二殿下的竹刻还这么说,也是猜到了她的用意了吧。
看起来,像是没生气?
沈卿酒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步入集市,楚淮影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她那要到嘴边的计划还是没说出口。
“小酒你看,这伞真眼熟。”路过那日的伞摊子,楚淮影随手就挑出了那把红梅白雪纸伞。
“嘿,这位爷,这伞不卖,我一熟客要留着的咧!诶........”摊贩子仰头一看,见了两人,不禁好笑:“是您啊爷,我这伞都替您留了这许久了,你看这姑娘也回来了.....”
沈卿酒本来狠下的心被这话刺了一下,不由得侧头看楚淮影,一向纯粹安和的瞳眸却蓦然紧缩——
楚淮影背后隐隐约约飘着黑影,斗篷边边不时浮现,看不清面目,那冷腻的气息她却绝不会错认。
那是差点掐死自己的玩意儿。
沈卿酒下意识地拽了楚淮影手中拿着的伞,后者幽黑的瞳眸凝神关切地看过来:“怎么了小酒?”
“你看不到......”沈卿酒确认下来,后面的话却像是被消音般说不出来,那黑影浮动着要跟过来。
沈卿酒闭了闭目,鸦睫微颤,再睁眼已是一片果决,仰首看着楚淮影,淡声:“楚淮影,我们说好的,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那黑影像是信了般,渐渐随着阳光消散,像是从未出现。
而沈卿酒看着它消失,才移开目光,松开楚淮影手中那伞,告辞转身便走,路线和背影和那日两人分别一模一样。
“哎,我说,爷,这妞儿不依,还是不要勉强了,这伞呀.......”那小摊贩看不过眼,开口劝道。
“我要了。”楚淮影垂眸盯着伞,朗朗冬阳下一开,果然掉出一团帛巾。
月白的颜色,和沈卿酒今日罗裙一色。
一直在附近蹲守的暗卫看了,蓦然出现,来到近旁,显然被上头的鬼画符吸引了:“这是......?”
虽然看不懂,但他们这些搞情报的,一看就知道这是高手的解码笔法。
楚淮影却忽然一笑,这么高明的符号,绝不是他那个二哥可以发明的。
那么,便是他的小酒姑娘邀他入局了。这丫头果然看不惯他的作风,要亲自上阵了。
“去把昨日那本《借尸还魂八十讲》给我找来。”
“是。”暗卫得令退下,心里却不解最近宫主开始钻研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这不是太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