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这无意识的风筝。”
是的,在他手里断了线的,再也不能和他手腕的铃声共鸣的那只风筝。
店比较偏僻,只有我一个员工,生意不好的好处,就是我有很多自由的时间,用来研究老师给我的“化妆精华论”。
虽然我现在只是帮老板卖卖小工艺品,跟化妆这块搭不上边,但是老师的毕生心血,我不能让它被掩埋。
化妆需要实践,好在老板也是个臭美到不行的女人,三十几的模样,没什么审美性格又十分的难伺候。
我第一次逮到机会给她打扮,被她挑剔了好几个小时,然后一脸不爽的走了。
等她从牌友那里回来,早就换了一张脸,甚至还给我带回一只手撕鸡,乐呵呵的说那些三八看到她,都说她今天打扮的好看,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听她和身边人聊天我也大致懂了,因为她没什么优势,老被那些老妇女冷嘲热讽,今天我让她狠狠扳回了一局,让她颇有面子。
因为此事,她对我那真的叫一个亲密,每次出门必定要让我给她打扮了才行。
以前因为外形问题她没少受气,店里没人,想出去学学怎么臭美又走不开,现在我的到来一口气解决了她的这两大问题,她对我态度好我能十分的理解,甚至还给我涨了两百块工资。
她不在店里倒是让我十分的自由,除了研究化妆,学习涉及化妆的一些护肤美容、服装设计等各类知识以外,我的时间几乎都用在发呆上。
巷子里常常有风吹进来,门口的风铃总是争先恐后叮当作响,每当这个时候,就感觉祈还在身边。
他的手从背后绕过来,铃铛蹭上来的时候总是这么吵,可也让我觉得那份温暖多么的真实。
老板多少看出我这望着风铃发呆的毛病,先几次怒斥我不专心工作,到后来发现店里有客人的时候我总是回神很快,手脚也麻利,也就不管我了。
日子久了相处下来,我对化妆的研究让她讨了不少好处,她对我十分的信任,从护肤品到保健品,从饮食习惯到行为举止,从衣服款式到配饰,只要是我的建议她都遵从,只要是我对她的某个东西摇头,她就毫不犹疑直接扔掉,然后拉着我让我帮她挑。
我用老师留给我的知识,实践在她身上,让她脱胎换骨,赢得了她身边20到50岁不同年龄人的一致赞美。
但是我让她不要随意张扬我的存在,她是个普通的妇人,喜欢嚼舌根和八卦,我不认为她能替我兜住,于是我恐吓她:“如果别人让我帮忙包装她,而她的底子比较好,那么你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独一无二。”
她如梦初醒,第二天竟然又涨了我两百工资,说她聘请我做她的专属形象设计师。
她的“慷慨”让我感到好笑,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或许是自己觉得抠门了,她又赶紧给我再加两百。
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总是愚蠢的很可爱。
没有的时候每天羡慕嫉妒恨,不努力改变自己,机缘巧合下拥有了,就毫无主见去攀附,然后让自己陷在恐慌里,患得患失。
我说:“那两百就不用加了,只要你保证不把我说出去就行。”
她慌忙点头答应了,然后八卦心里作祟,憋不住问我:“你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在那一行混?”
在我对未来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是静静和班长给了我目标,但这个目标却被导演影响了。
我知道祈会找我,可我不想见他,一辈子都不见是最好的。
我希望他活在没有我的世界里,那样他才更得心应手。
想要躲过他的视线,我就要藏在不见光的地方,拿着这些优势去奋斗,不适合现在的我,若不是老师的u盘,我可能早就将它丢掉了。
我故作潇洒地回她:“爱好要是成了生存的筹码,就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
老板表示我们有代沟,她说有钱了才有爱好,说年轻人没有负担真好。
我说年轻才不好,年轻总是让人做错事。
她说我说话像个装逼的老学者,但是看起来不坏,她的女儿要是有我一半,她也就没苦恼的事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谈起她的女儿,她说孩子太野,根本没法管教,上次被她骂了,半年都没给她打电话。
她女儿16岁,跟她一个熟人的儿子去学销售,好像学得不错,回来给她弄这个店面打发时间,家里开支都是她女儿提供的。
年纪这么小能混成这样,还让老妈过得这么滋润,她也真够拼的。
这个女儿本来应该是她的骄傲,只是上次回来看见她跟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有说有笑的,让她感觉不爽,就多说了她两句。可能不喜欢被家长唠叨是小孩子的通病,况且她已经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生活的方式。
老板可能不懂,销售这个行业没办法,跟谁说话都要跟亲人似得。
她或许也是因为工作习惯,生存总要有很多无奈,老板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是等我有机会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天真的其实是我。
那是个飘雪的寒冷日子,老板依旧把店丢给我跑出去玩。
北风夹着雪花的场景见不到,门口的风铃最近总是不响,可我已经养成了盯着风铃的习惯。天气不好的时候,店里一天都进不来一个人,我可以用一整天的时间去回忆祈。
回忆那年有家不能归,学校不能待,而流落街头的我。
祈的手很大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