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让你等这么久。”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他顿时慌了神:“千梦,你别不理我。”
“地上冷,你先起来好不好?”他牵起女子的手,哀求道。
他拉长了耳朵,认真听着空气里飘来的声响。
“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着,他一把抱起千梦,进了卧房。
他扶她躺下,然后为她盖上被子,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我马上就来陪你。”
他去了一趟柴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砍柴刀。刀被磨得很锋利,亮堂堂的,在月色下尤其晃眼。
他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最终在离千梦五尺远的地方站定。
“可千万别溅到千梦身上,她会害怕的。”他小声嘟囔了两句,紧接着,又对着床头道,“千梦,我马上就来,你千万别着急,别害怕。”
话毕,他举起柴刀就往自己脖子砍去。
“哇哇哇……”屋子里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那把柴刀就这么生生地的停在了半空中。
“对了,还有相思。”
他寻着声,在摇篮里找到了孩子。
他温柔地望着相思,轻声说道:“相思,乖。你娘从十岁起就住在这山上了,除了爹和你,再没见过其他人。黄泉路上那么多鬼魂,你娘一个人会害怕的。若是再碰上什么坏心肠的小鬼,可怎么办?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才好。我们一起去找你娘,好不好?你别怕,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爹和你一起去找你娘,好不好?”
话音刚落,成有良立时举起了柴刀。刀子反射着月色,映亮了相思的脸庞。原本嚎啕大哭的相思突然止住了哭声,眼里噙着泪水,“咯咯”笑开了。小脸上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和千梦的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扔掉柴刀,伏在地上,放声痛哭,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无论你是快乐还是悲伤,总是不管不顾的降临于世,而他不得不亲手将他的梦埋葬。不让相思孤单一人,是他能给千梦的最大的承诺。
到了相思八岁的时候,相思的岁月凝固了,从此留在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这样也好,天真无邪的童年好过痛苦地经历人世沧桑。
另一边,成有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近两年来,成有良毒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次他和相思下山采买,怎料,发作之后,竟无法起身了,想返回山上也无能为力。
说完,成有良已是老泪纵横。
“这一身残躯还要一再劳烦各位,老朽十分惭愧。”
“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顾言意挠了挠脑袋,又道,“不过,成老爹你也别就这么放弃了。那个神医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兴许是个江湖骗子。她说的话做不得准。”
“敢问那位沈姓神医眼角是否有颗泪痣?”沈墨白突然问道。
“你怎会知道?”
“那蓝衣女子应该是我师娘无误。”
“娘?”顾言意喊道。
沈墨白点点头。
“若是娘都说没得治了,那就肯定是没……”顾言意自觉失言,连忙收了声。
成老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时隔二十多年,还能碰到沈神医的后人已是难得。况且,这生死的事老朽早就看清楚了,现在只盼着能早日回到山上。”
“晚辈明白。”沈墨白道,“我会先用药为您调养,而后施以针石,三日后便可起身。此外,我会再备些药,您回到山上按时服用,会有所助益。”
“多谢。”
“成老爹,到时我们送您回山上吧?”顾言意提议。
“顾大夫有心了,只是老朽实在不愿再麻烦各位。回去的路途也不远,我和相思二人足矣。”
成老爹实际上是不愿外人踏入他们的家吧,毕竟袁千梦那般惧怕世人,不喜世人。顾言意想到了这一点,也不再多言。
“老朽还要恳请各位暂时将我的病况瞒着相思。她还是个孩子,总要慢慢和她说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那相思今后……”
“不必担心,此事我早有打算。”
另一边,相思跟着若水出了四方巷,已然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她俩坐在四方巷出口的阶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小七姐姐,爹爹会好起来吗?我想回家了。”
“嗯。”小七艰难地点点头,眼里有些酸涩,“你爹一定很快就能带你回家的。而且相思这么乖,老天爷不会忍心欺负你的。”
“我就知道,老天爷爷心很好,还有我娘守着我们,什么都会好好的。”
相思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用手帕细细擦拭,上头有别致的水纹。
她絮絮叨叨地和小七说着话:“这是娘留给我的宝物。”相思眼里放出了光彩,“爹说,娘就住在这个宝物里面,每天守着我和爹。”
“爹说,娘是个侠女,穿着浅黄衣裳,上头的花纹就和这个宝物是一模一样的。”
“爹说,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他无论去哪儿都会带上我的。”
言罢,相思开心地笑了,露出深深的酒窝,明艳动人。
诸事安排妥当后,沈,顾,小七三人起身回客栈,路上顾言意向小七转述了成老爹所言。
原来那块玉佩就是宗一派的信物啊。
“大哥,你说当年宗一派到底有什么隐情?”
“我也不知道。”沈墨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