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来撒尿的那个孩子用求救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着林靖。
“我不过是客气,”林靖笑道,还有些温和,“前路漫漫,找个人一起走总比一个人走安全些不是?”
他的话音才落,先前单独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过的那个男人就打开车门提刀冲了出来,面目凶恶的对林靖道,“少年郎,出门在外莫要多事,不然小命不保。”
男人手上的刀开过刃,在阳光下寒意闪闪。
林靖松开手里握着的缰绳,轻轻嗤笑一声,“我不过是问你们要去哪儿,有什么好这么凶呢,不然你将那些孩子的嘴巴松开,我问他们便是了。”
“哪儿有那么多废话!”男人失去与他斡旋的耐心,径直双脚一蹬抬刀向着林靖冲了过来,林靖偏头一避,却没闪躲完全,一缕发丝坠下肩头的衣料也被划破了。
这衣服是剩下不多的林羡亲手为他做的,林靖的面色终于完全冷了下来。他猛从身侧抽出自己的剑,用力的和那男人的刀横撞在一起,金属相击的声音锐利自带杀气。
男人的功夫不赖,林靖与他一时纠缠在一起无法脱身,两人打斗的同时他不忘回头喝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赶马车的青年闻声立刻将马车调转了个头,飞快的往主路上疾驰而去。
林靖余光望着,手上的招式更凌厉起来,下下往那男人的死穴去,浑身溢出的煞气半点儿不像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年。
又是十几招来回,男子隐约已经有脱力之势。林靖却才打的兴起,他凌空跃起,反身一脚踢在男人的手腕处,大力的震颤让男子手上的刀脱劲儿掉在了地上,后还不等将刀捡回,颈间就给林靖的剑割出了一长道血口子。
“我再问一次,你们这趟行程到底去哪儿?”林靖挑眉还是笑。
马车在山林急急奔驰,老者坐在车里神色难看,隔一会儿就往窗外看一眼,又与赶车青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来,要不我们在边上等他一等?”
“老三知道的比咱们多,从前约好了遇见岔子就去最近镇外的界碑处会和,咱们现在停下还会拖累老三,等这趟到城里将这几个卖了咱们就收手一年,后头再说。”
“平时这么一会儿也差不多了,今天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老者还是不放心,正要往外再看,忽的听见耳边一声有些奶气的叫骂。
“你们这些狗杂种,等我爹找来,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老者心里正惴惴,难免要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低头一看却是前头要撒尿的奶娃娃使劲儿吐出了自己嘴里的布块,正骂咧咧reads;。
“谁是狗杂种?”老者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满脸嫩肉的奶娃娃半边脸一时高高肿起,“你这小杂种,嘴巴倒是厉害,到时候第一个就把你卖了,且看着是谁剥了谁的皮先。”
奶娃娃抿嘴忍痛不肯哭,大声道,“刚才那个人我看得出来,功夫好得很,一会儿他定来将你们一锅端了,等着死吧!”
他的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者惊慌失措,奶娃娃却不由笑道,“来了,来了!”
“闭嘴!”老者用力的将破布塞回奶娃娃嘴里,正要伸脖子往外看,就觉一匹马飞快的奔驰到了马车前面,随后正在架马的青年就给扔鸡蛋似的随手扔到了一边地上。
好在夏天的草皮厚实,虽从疾驰的马车上掉下来,但滚了几圈也没受重伤。
林靖将马车架停,后一脚将马车门踢了开来,二话不说的将那老者拎出来也扔在了地上。
他在马车上扫视一圈,后抬手将五个孩子分前后扶了起来,一个个的摘了他们嘴里的破布,径直问,”你们是被拐来的吗?”
五个孩子争前恐后的点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们是被拐的,哥哥,你救救我们,送我们回家吧!”
林靖又问,“清溪镇听说过没有,自己家是那儿的说的上来吗?”
五个孩子四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瞧着大的不过四五岁,小的才两三岁,说不定都不知道多少事情的年纪。
果然,林靖这么一问,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了。
只有刚才与老者呛声的那个奶娃娃脆生生的道,“我知道清溪镇,我爹去过,我姐姐爱用那里有个小娘子做的脂膏,我记得的,可是我家离清溪镇很远,牛车要从白天走到晚上,我叫唐中杰,我爹叫唐仁义,武功很厉害。”
“我,我是乡下的,我不知道清溪镇……”
剩下的几个孩子说着又要哭出来。
林靖随手解开杰哥儿的绳索,对他道,“你先帮他们解开绳索,”他说着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将两个还没跑远的提溜回来捆上扔回马车里头,自己又将来时骑的马缰绳连到车架上,慢悠悠的折返回去。
“老三呢,你不会将他杀了吧,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哪儿?”老者惊慌失措,不住的问。
林靖理也不理会,只道,“杰哥儿,你可觉得哪里很吵?”
杰哥儿顶着刚才给老者打肿的半边脸,一把抄起在他们嘴里塞了好几天的破布,二话不说的用力塞进了老者嘴里,而后他双手撑在腰间对那老者哼哼道,“我让我爹剥了你的皮!”
一路行到前头打斗的地方,林靖跳下去将下面的人捡到马车上,暂也没法管拿药的事情了,径直折返回了清溪镇。
一到清溪镇的地界上,他也没回家,弯也不拐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