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叫门主若是有吩咐再传信与她。”十五道。
沈君瑜点了点头,又问道:“李景瑜呢,她被郡主打了一顿就白打了?!”
“并未见他还手,”十五道:“他现在在京中无权无势,只怕也只能这么算了。”
“此子太过能忍!”沈君瑜眼中暗含杀机,道:“他不能留了。”
待进了京,伺机定要除了他,否则定是祸患。
“只怕郡主也是这般想,只是在京中不好动手罢了。”十五道。
沈君瑜正在休息,手上是机关牌,道:“整个朝纲是彻底的从根子里烂了。”
纵是危机重重,若到了必要之时,他也愿出生入死为她入朝为官,筹谋机变。只是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
“现在云南开战在即,真希望郡主能早些回去啊……”十五道。
沈君瑜玩着机关牌,有些意犹未尽,此牌是他自己亲自所做,上面皆是空白,他最喜玩的便是将它们都垒成一堆,然后抽掉最底下的那一层,看着整个牌面都轰然倒塌。
这就是他来京中要做的事情。
十五见他不答,便知他在想事,也不打扰。
“有趣,郡主得了战功,却只被封郡主,来了京中,却住在外宫,皇上却给了她武将的尊严,没有将她安置于内宫。东宫啊……”沈君瑜道:“皇帝的心思当真有趣!”
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十五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门主的笑容里有点算计的意思,不由的背后一寒。
他是越发的看不透门主了,不过自从遇到郡主,门主真的变得有人气了不少,浑身上下很有生气。
十五低声道:“门主,倘若郡主在京中有闪失,我等也可救郡主离了京中,奔卦云南,再救出慕容王妃,以我千机门之力,也不会有问题,只是,事情就变麻烦了……”
“这是最坏的打算。”沈君瑜道:“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要。”
沈君瑜站到路边,看着广阔的天空,道:“若是现在起兵,勉强也可以争持艰难平定天下,但是随之而来的定是全中原的动荡,太冒险了……”
“这样拖着,虽然会造成太多的平民因此丧命,可是虽卑劣,却不得不为……”沈君瑜道:“如今我终于明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真正含义了,无论怎么做,都心中不是滋味……”
沈君瑜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咱们千机门是为避祸而立,战乱虽苦,然而,若是朝纲混乱不堪,便是长久的苦。现在就算能勉强定下,又能保得几年,就分崩离析了呢?!郡主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起事便为反贼,就算平定天下,群雄一有机会,定会群起而攻之……就算郡主十分劲勇,能平定叛乱,还有文士,文士伤人是最无形的,口诛笔伐……这样的局面我无法想象……我却不愿再看到焚书坑儒的悲剧和无奈了。”
“现在暂时舍弃此心,至少等到适当之时,便能一举很快横扫天下……以郡主之功,谋士之才,保得百年太平当无妨。”沈君瑜道:“我只能选择一个稳妥的办法……”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现在人心并未归附,天下士子也未全然归附,郡主的确还缺了太多火候,确实不到时候啊……”十五叹道:“天时地利人和太过重要了,同样的事情,郡主现在起事可能结果是一样的,过程还会更艰辛,做的事也不会更多,可是现在的确会引起人心反弹。以后就不一定了,只希望郡主一切顺利……”
沈君瑜何尝不忧心,道:“郡主的名声还是不够显现,只是现在却不是显现名声的时候,等她击退戎狄,名声只会更大震,到时我还可做些文章,让她能接受更多士子之心。”
“京中不比云南,离京越近,权贵多如狗,只怕没几个人瞧得上她一个莽郡主,就算是隐于京中的有才士人,也不会将她当回事,而她却得藏起真正心性,只会更令人生厌……”沈君瑜道,“得慢慢来啊。只希望皇帝不要不顾一切的杀人吧……”
然而,李君玉在云南所作所为,的确是冒犯了天子之忌。
毕竟不忠不孝,是最大的忌讳。沈君瑜自然也要做两手准备。原以为能派上用场的军报,没想到却被京中的官衙给误了。沈君瑜纵有千计,也是没料到会有此景。不由的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这京中,定然要有更多的精力以随机应变。
他微微闭了闭眼,道:“镇南王的押送车马到哪儿了?!”
“他延后一步,如今被内监守着,和朝廷官兵押着,估计就这几日要送往京中了。是严兵把守。门主……”十五道。
“寻个契机,我送他一程吧……”沈君瑜道:“现在郡主进了宫,贵妃也避了嫌,他吞毒畏罪自尽,皇上就算怀疑,也无法确信……”
“他终是镇南王府之后,虽然到他这一代糊涂了些,然而镇南王府代代忠烈,才传家百年,终究是要三分敬意的,成王败寇,我想他输的也不冤。”沈君瑜敛了敛眸,道:“不能让他进京,若是被控制住,以后不好再动手,定会引人怀疑。”
他终归是郡主父亲。于情份上,他总觉得他该去送一程。
“门主放心,属下去安排,定滴水不露。”十五道。
现在李霸先身边,全是朝廷的人,若是死了,也不能推到郡主与贵妃身上。又在进京前,是最好的时机了。
沈君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了。
为了她,总是不后悔的,开始一点点的甘愿手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