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连着几年的第一了,再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输给林如稚。”
看着花廊下那些笑得各有古怪的姐姐妹妹们,珊娘不由一阵暗暗叹气。她早料到会是这样了。其一,是因为这个月的月考她只得了个第二,蝉联了好几年的女学魁首位置终于让了贤;其二,就是那个麻烦的袁长卿。
五老爷那里频频把袁长卿往家领时,珊娘就已经预料到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了,偏她又没个正当的理由不许他来。而且,袁长卿那里早已经就此事表明了态度,他都能不把那些闲言碎语当一回事地自在登门,她若是不许,倒显得她一股小家子气了。
十二和十四话中带刺,珊娘竟跟没听到一样,难得地没有予以反击,只笑眯眯地答着十一道:“多谢姐姐,我不难过。”又对十四道:“是呢,我输得一点都不冤,还是阿如比我厉害。”
其实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珊娘一直都挺争强好胜的。以往遇到这样的话中带刺,她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反击,而如今她却越来越觉得没那个必要了。那些人的嘲讽,无非是想要惹她生气,如果她真生了气,还击了,不管她是输是赢,其实她都已经输了。而她的反击,则又会引来她们新一轮的进攻,然后她再反击,她们再进攻……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珊娘想想都觉得麻烦!
她那里笑盈盈地应酬了一回十一娘和十四娘,又和一旁默默看着她笑话的七娘等姑娘打了招呼,便叫三和去拿了鱼食过来,倚着那美人靠喂起鱼来。
而,正如珊娘所料的那样,众人都知道她的禀性,这会儿也正暗戳戳地等着看她要怎么反击,偏她居然选择了高挂免战牌。这不仅叫场上那些击打手们一阵无措,也叫旁观的观众们一阵诧异。
瞬间的冷场过后,七娘含笑睇了一眼珊娘,扭头问着十娘道:“你这簪子是新的吗?好像以前没见你戴过。”
于是,被这意外惊到的姑娘们全都回过神来,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起衣裳首饰来。
伏着栏杆喂着鱼的珊娘却是再没想到,她这里放宽了心态不去应战,竟意外起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她不由摇了摇头,抿唇一阵微笑。
如今她终于明白袁长卿为什么在人前不爱说话了。很多时候,真的没必要跟那些不重要的人废话那么多,只要她自己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就行了。
珊娘伏着栏杆,有愿意过来跟她搭讪的,她就应酬两句,没人时她就看着那些争食的鱼儿取乐。正自得其乐间,十一娘忽然走了过来,抚着她的肩道:“别老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着,心情不好时,跟姐姐妹妹们玩笑一回也就好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友善,令珊娘一阵疑惑,扭头看去,果然就看到袁家老太太正领着那两位袁公子走了过来。于是她又看向十一。
十一娘却装着她是顺着珊娘的眼看过去才发现袁家人的一般,忙急急拉着珊娘站起来,给袁老太太见了礼。其他姑娘们也都纷纷起身见礼。
显然侯家姑娘里,袁老太太更重爱十一娘。笑着应了众姑娘们的礼数后,她就招手直接把十一娘叫了过去,拍着她的手道:“你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亏得前儿你送的枇杷露,我这嗓子总算不痒了。”
十一娘低头笑道:“姨祖母谬赞了,孝敬长辈原是应该的。”
袁老太太抓着十一娘的手,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拉着她一同去了老太太那里。
看着十一娘的背影,珊娘忍不住就跳了一下眉——再没想到,换了一世,便是没有她送枇杷露去拍袁老太太的马屁,也还有个十一娘接了她的活儿。
当初在那些追着袁长卿去大讲堂的人里没有看到十一娘时,珊娘差不多就猜到,十一娘有可能和她上一世一样,聪明地选择了走上层路线——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袁长卿再有什么想法,老太太们没想法,其实一切都是白搭。所以上一世时她很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没有像其他姐妹那样明着追逐袁长卿,而是把重点放在那两个老太太的身上。
只是,再没想到,便是这一世没有一个她,却终究还有个十一娘,且也想到了这个法子。
对比着前世今生,珊娘不由就觉得,这世事真奇妙。
她正兀自微笑着,忽然就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她。她扭头看过去,就只见袁长卿正默默看着她。
袁长卿的眸色原就比常人显得深浓。那乌黑的眼珠直直盯着人时,效果颇有些惊悚,就仿佛他眼里再看不到其他,只全神贯注盯着一个人在看……
珊娘蓦地打了个寒战,假装她是边眨眼边移开视线,冲他丢过去一对白眼儿。
等她忍不住从眼尾处又向他偷瞟过去时,却是忽然发现,袁长卿那薄唇的唇角,竟不着痕迹地比之前略提高了几分。
她抬起眼,二人的目光乍一接触,又闪电般地分开。
已经移开视线的二人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走在前面的袁昶兴正好在这个时候回头,恰巧就看到了他们这极短的一个对视。袁昶兴站住,先是狐疑地看看袁长卿,然后又把那明显尚未长开的珊娘一阵上下打量,又不解地一偏头,然后再次看了袁长卿一眼,这才转身跟在袁老夫人身后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许是从袁老太太对十一的亲昵中,十四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失策,她忽然站起身,道:“姨祖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