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都多宠溺,能让任何人沉醉其中。
前两日下的雪尚未完全融化,道路湿滑,马车缓缓前行着。坤宁宫内的气氛比这数九寒冬的天气还要冷凝。
诸位夫人小姐离开后,元帝便发了火。平王更是步步紧逼,上官皇后只得放弃保下刘嬷嬷。最终,刘嬷嬷被元帝削了女官身份,被平王妃的人带回了平王府。元帝临走前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全身如坠冰窟。
而自己身边最衷心的心腹之人又不在了,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想起平王妃临走时挑衅得意的眼神,她眼中霎时阴狠,咬牙切齿道:“燕茹卿,本宫不会放过你!”
五皇子周子恒在见到含月公主后得知了此事,连忙赶到了坤宁宫。
听到“端王求见”的通报,上官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端庄。
周子恒与她行了礼,目露担忧道:“母后可还好?”
上官皇后扯扯嘴角,道:“何为好?何为不好?”
“母后,”周子恒看她这副深神情,更为担忧,“您若不开心,可以与道与儿臣知晓。”顿了顿又斟酌着言辞道,“父皇他……”
“母后有你便足够了。”上官皇后打断他,带着探寻的眼神看向他,“子恒万不可让本宫失望啊!”
周子恒心中一凛,欠了欠身道:“儿臣谨记!”
“嗯,”上官皇后淡应了一声,摆摆手道,“恒儿先回去吧,母后有些乏了。”
“是!”周子恒站起,俯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一连过了几日,赵苏杭也没听说那件事是如何解决的。直到上元节前夕,赵苏杭忽然想起来此事,问萧钰才知道结果。
彼时,两人躺在床上,赵苏杭忽然开口问他:“刘嬷嬷如何了?”
“还想着呢?”萧钰问。
“没有,”赵苏杭摇摇头,道,“只是忽然想起来,便问问。”
“嗯。”萧钰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六日前已经死了。”
“死了?”赵苏杭惊讶道。
“嗯。”萧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心中有愧,此事与你无关。”
“没有。”赵苏杭摇摇头,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是不曾想到这么快。”
“落到平王妃手里,这已经算她多活了几日了。”萧钰淡淡道,语气冷漠无情。
“那云阳郡主呢?”赵苏杭又问了一遍那日在马车里他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
“自是无事。”萧钰笑道。
“那日平王妃不是说云阳郡主自小身子骨弱,又被刘嬷嬷打了,能没事吗?”赵苏杭不信道。
萧钰刮了一下她鼻子,笑道:“想什么呢?在你眼里,你夫君我是会随便牵涉无辜的人吗?”
赵苏杭皱皱鼻子,哼道:“我怎么知道?!”
萧钰把她拥进怀里,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赵苏杭撇撇嘴,扒拉开他的手臂,自己翻了个身面向墙睡了。
萧钰心中好笑,他分明觉得上次从皇宫回来后,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别扭了不少。难得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总是让他暗笑不已。他知道他如今在她心里不一样了,可她却一直逃避着。看着她的后脑,萧钰眼神暗了暗,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处处还都洋溢着喜庆。这日,赵苏杭让冬雪和秋月帮她收拾衣物。冬雪奇怪道:“小姐为何让奴婢们此时整理衣物呢?”
赵苏杭道:“没什么,早晚都要收拾,省的到时着急。”
“小姐何意?”冬雪还是不明白,小姐说什么早晚都要收拾,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翻翻看我还有哪些衣服罢了。”赵苏杭放下手里的书,道,“别想那么多了,赶快收拾。”
冬雪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开始收拾。
萧钰今日休沐,白日与周子琰和徐蘅在一醉楼见面,晚上回来的倒也早。见到赵苏杭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拾掇了出来,便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没什么,闲来无事,随便收拾收拾。”赵苏杭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边道,“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嗯。”萧钰淡应了一声,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道:“无事便先回来了。”
赵苏杭点点头,不再多言。
萧钰见秋月正准备把一件白狐裘收进柜子里,便吩咐道:“别收进去了,为少夫人披上。”
赵苏杭不解地看向他,问:“屋里又不冷,为何让我披如此厚的狐裘?”
萧钰未语,起身走到发愣的秋月面前,从她手里拿过白狐裘。走到赵苏杭身边,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走,边道:“今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去看花灯。”
赵苏杭眼中光彩乍现,双手禁握着萧钰的一只手,问道:“可以出府?”
萧钰嘴角染上笑意,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赵苏杭喜不自胜,拉着他边往外走,“那我们快走吧。”
萧钰脸上笑意扩大,却没迈动步子。赵苏杭没拉动他,回头疑惑地看他。
萧钰被她孩子气的表情逗笑,晃了晃臂弯里的狐裘,道:“外面冷,先披上这个。”
“哦!”赵苏杭尴尬低点点头,为自己一时的失态觉得丢脸。也不怪她,她已经许久没有出府玩过了,且今日又是上元节,肯定很热闹,她一时有些兴奋过头。
萧钰笑笑,把她拉到近前,为她披上狐裘,又系上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