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像那些肤浅的人那般嫌弃儿臣、看轻儿臣吧?”
“放肆!有你这么对朕说话的吗?”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越皇有几分恼羞成怒。即便身为帝王,也是人,平日见惯了俊男美女,看到如斯丑陋骇人的伤口自然也会心中发憷,人之常情,有何不对?
他虽疼爱这个儿子,但是如此朝中反对声一片,何况他这个样子确实也不宜作为储君。事关皇家声誉,他不想因此而被天下人耻笑。
但是若能治好且不留疤痕……到底是疼爱了多年的孩子且能力卓绝,越皇暗叹了下,问:“太医怎么说?你的伤,可有得治?”
连池不答反问:“若治不好呢,父皇当着要废了儿臣?”
越皇一噎,瞪眼道:“朕问你太医如何说?”之前也曾召太医来问,说是伤口实在太深,太严重,只怕治好也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而且,即便有良药可驱除疤痕,也非一日两日之功。
不过这个儿子手下能人异士颇多,许有办法也不定。若不能,问一下,也好全了父子情面。
连池没有回答,转而问:“儿臣醒来就听说众臣要求废太子,不知是否属实?”
越皇神色一僵,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想从中窥出什么,却一无所获。口上淡淡道:“你安心将伤治好来,别的,朕自会处置。”
避而不谈?那就是真有此意了。自嘲一笑,这就是表面上极宠自己的父皇。只因自己脸上的烧伤,竟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若不是不雅观,他还真想脱衣把背上更加狰狞的伤口晾给他看。
这些年自己南征北讨,为越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而也因此,遭到了父皇的猜忌,暗里他可没少使手段企图削弱自己的权势,这次废太子之事,不定也有他在推泼助澜。
“那儿臣、就先回去了。”
越皇巴不得他快走,闻言,露出笑意:“养伤要紧,快回去吧。”不得不说,面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有压力。
“儿臣告退。”
“且慢。”越皇想起一事,“那个女人听说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口气了?”
连池抿唇,“父皇,那是太子妃。”
越皇皱眉不悦道:“不是没娶成吗?即便她能活下来,我大越国也绝容不下这等女子。你可以封她个良娣之位。”见他欲言,不耐地打断,“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以你之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从前还好说,现在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朕坚决不会同意她作为你的正妃。下去吧!”
不容置疑,态度坚决,连池顿了顿,眼中一片冰冷,无声地笑了下,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自己的女人,自己说了算!
凌悠然,我说过,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定会做到……即便、你已经离开,我依然会履行诺言。
……
岷城乃是凤国北边的一座大城,背倚险峻的幽咽关,易守难攻,六皇女与闵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叛乱之后,凤国以沧江为界被分割为南北两部分。太女据南,六皇女据北。岷城如今便是六皇女等驻扎的据点。
由于内战仍在继续,战火绵延,百姓困苦,经济遭受破坏,如今岷城内平整宽阔的大街上,很是冷清萧条,平日热闹非凡的摊点,如今零星看到几处,却也只是静静地摆摊,并不敢张口吆喝。局势的紧张,老百姓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平时最热闹的时间段,现在却行人无几。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过青石路面,马车前后两侧,穿着盔甲佩戴刀剑的士兵肃然随行,寻常百姓见这架势,都自发自觉地躲到一边。
车内靠坐着一人,云髻堆叠,容颜艳美,尖细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身上华贵的衣衫,脸上尽是阴霾,显然心情不佳。
想不到凌宝儿居然还活着,并且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在六皇女面前狠狠地告了自己一状。想到六皇女当时的表情,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当初不过是为了给凌悠然难堪,故而设法鼓动凌宝儿逃婚,对他其实并无真心,何况,那时候六皇女失势,闵家倒台,她又怎么可能留下那个祸害。玩玩之后,自然是设法将他暗中处置了,不想那奴才贪财,竟暗中将凌宝儿卖给人贩子,这才有了眼下的麻烦。
若非顾忌自己母亲手上的兵权,只怕六皇女当场就把自己给杀了也不定。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依六皇女的心性,一旦事成,自己肯定没活路。怎么办?要不,说服母亲投靠太女?虽然六皇女以太女毒害女皇作为清君侧的旗号,但是事实就是造反,论起名正言顺,当是太女。
“啪”极端烦躁之下,竟折断了精心保养的指甲,袁紫冰低头看看断甲,猛地将车窗的帘子打开,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
蓦然,瞥见一家药铺里走出的白衣少年,眼睛一亮,好个清雅脱俗的美少年!正好,她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
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袁紫冰吩咐道:“来人,将那美人给我请上车来!”
“是,小姐。”领头的侍卫会意,立刻带人前去截住走出门口的少年。这种掳人的事,没少干。眼前的少年容貌清丽,气质超然,怪不得被小姐看上。
凌悠然愕然盯着眼前拦路的侍卫,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居然被劫色了?
“这位公子,这边请,别让我家小姐等急了。”看似有理却十分强硬的态度,令人不悦。
凌悠然倒要看看,是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