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日没好生休息了,香料对他平时没作用,在这时候应该能有些功效。
原本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先于他歇下,事实正相反——沐浴的时候,唐修衡斟酌着程家、周家相关的事,之后又考虑到三个弟弟的前程,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三个弟弟什么都没说过,为他做出的牺牲却很多。
他心里都清楚。
他们与母亲一样,总觉得欠他一些。
可事实在他看来正相反。
他欠家人的,一直苦于无从弥补、偿还——不是不着家,就是在家相对没什么话可说。
沟通是相互的,尤其亲人之间,没有特殊的事情、特定的场景,谁都不会主动说及心底的话——太突兀,万一对方慌乱尴尬起来,只会让情形更糟。
他和亲人应该都是出于这一点,平日相互回避的时候其实更多。
只有四弟是例外。可四弟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孩子,真是没有能说到一处去的话题。
怎么办呢?
这种别别扭扭的局面,他早受够了,偏生没法子改变。总不能忽然改头换面吧?他倒是想,做不到,也怕吓着家人。
回到寝室,他才像以前一样,暂且放下了这些,注意力被娇妻吸引过去。
她穿着粉色寝衣,衣服的颜色娇嫩,人更娇嫩。
七八分干的漆黑长发散落在枕畔,面颊上染着水汽蒸腾后留下的浅淡霞色,双眸如亮晶晶的星辰,唇瓣宛若嫣红花瓣。
极美。
明明是早已刻入心海烙上灵魂的女孩子,如今相对,却总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欢笑、趣致。
明明是相同的人,却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情路。
超出预料,更让他爱。
他在床畔凝视她片刻,先熄了灯,之后宽衣,将她揽到怀里,惊觉她竟已在方才除掉了寝衣。
“这么体贴?”他的手指在她后背游走。
“帮你省些麻烦。”薇珑环着他的身形,手的触感微凉,“冷么?”
“当然不。”唐修衡辗转索吻,“帮忙怎么不帮到底?我喜欢你像滑溜溜的小鱼。”这会儿还有阻碍,他边说话边将这些清除。
“不是没来得及么?”薇珑的语声和他一样,有些含糊不清,“打量谁都像你似的么?”
“这倒是。”他忽略掉她的不情愿,探寻着,“让我看看,想我了没有?”
想么?她都说不清楚。身体自有玄机,是连她都参不透的玄机,自会给出真实的答案。
黑暗中,他的体温由沐浴后的微凉逐渐转为灼热,温暖着她,萦绕着他。
黑暗中的她,让他觉得愈发娇柔。
手指执意的轻拢慢捻间,他加深亲吻,让她慢慢软化。
薇珑无措地轻轻瑟缩着挣扎着,又担心着,“今日……不会再有人来找你吧?”
“不会。”他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专心点儿,不然我会恨你。”
“你才不会……”四个字都没说完,她忍不住因为他刻意的坏心的举动抽一口气,继而自觉面颊在发烧,有无形的、有形的暖流在骨骼、幽谷之间涌动。
他愈发肆意。
薇珑身形有些僵硬了,纤长的手指扣着他的肩头,越来越用力,呼吸再克制也无法如常,“意航……”她唤着他的字,“你给个痛快行不行?”
唐修衡险些就笑出来,“你当这事儿是上刑场么?”继而带着些刻意,去胡作非为。
薇珑的心绪放空,仅剩的一丝理智都专注于现在的困境和如何走出这困境,“没……真不是。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这么坏,这么要命——她没办法把话说完,那说不清是恼人还是快乐的感触让她完全慌乱紧张起来,“意航,”她无助地唤他,“你再这样,我……”她能怎么样?不知道。
“你报复回来。”唐修衡语带笑意,收了手,轻轻碰触着她,“敢么?”
薇珑的手指离开他肩头,攥成了拳,运了会儿气,又缓缓摊开。
她不敢。准确地说,是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她怕他突然袭击,又期待他突然袭击——是一份让她煎熬的空虚所致。
“想我么?”他摩挲着她的唇。
“……应该是想吧。”她分析了现状之后,这样回答。
“什么叫应该是想?”他和她拉开一些距离,让她陷入更大的空虚。
薇珑勾低他,即刻示弱,“想你,好不好?”
唐修衡轻轻地笑开来,再度深深地热切地吻她。
身形被捞起,膝弯碰触着他的手臂,是任他撷取的姿态,薇珑有些紧张。
随后,便因他坚定却温柔的举动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一手抚着他的背,感受着他身形的起落。
唐修衡最担心的是她半路神游天外,那样的话,等于先前一切作废,重新来过。这次不同,他似乎不需要再担心她忽然没了兴致、艰涩地包容他。
是因此,他愈发放松,也愈发恣意。
她带来的每一分每一毫的美,他都享受,亦忍不住探索更多。
某一点会让她不安、抵触——那意味的,通常并非坏事,而是她不愿去尝试去触及的快乐。
他反复轻柔温缓地碰。
薇珑难耐地别转脸,喘息着。
他不给她抱怨的机会,板过她的脸,以吻封唇。
“唐意航……”她呼吸很急促的时候,哀求道,“别这样。”
“这样怎么了?”他问。
“……好难受。”
“那算了?”他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