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脉来打通这个圈子,如今他作为陈怡玢的朋友能慢慢渗透到这个圈子里,自然令他十分高兴。他们这层人物的友情,你来我往才有更深的情谊的。
这群银行家也带了太太们,太太们围着徐月英坐在陈怡玢家的小客厅里聊天,男人们则坐在旁边的大客厅里喝茶,陈公馆的佣人们不时的穿插在其中端茶递水,厨师不断送上陈公馆的私房点心,一道法国地道马卡龙令曾经留法读书的徐月英十分称赞,说:“这口感让我想起在法国的时候吃过的味道,很美味啊。”
徐月英跟陈怡玢交流了留学的经历,在座的太太们很少是留洋的,她们的年纪都比陈怡玢和徐月英大一些,那时候很少有女性能出国留学的,自然也跟徐月英说不上太多,而且徐月英显然对陈怡玢更有兴趣,毕竟陈怡玢的二哥是江浙银行家们隐隐的头目不说,陈怡玢又是宋定海想拉拢的王绶云的亲密爱人,这些关系都让徐月英想跟她有个良好的关系,人熟了,很多事情才方便张嘴。
陈怡玢自然是知道这对夫妻这次派对的目的,说些女士之间的话题倒也是游刃有余,她性格大方、态度温和,有一种一般女性没有的率性和英气的感觉,在女性之间很容易得到好感,所以聊了半天下来,徐月英对陈怡玢也是颇有好感,还说:“老宋请王少将的时候,陈小姐也要来啊。”
很快开席了,陈怡玢让厨师做了一些拿手菜,但是没有做像‘青鱼秃肺’这样比较费食材的菜,只是做了一些像烧海参、糟鱼片、油爆大虾、八宝鸭、糟钵头、红烧鲍鱼等菜式,摆盘的样式也好看一些,没有太铺张浪费。
宋定海扫了一眼席面,虽然没做出珍禽异兽来,但是飞禽走兽、大鱼海虾也是集齐了,算是家宴中比较有诚意的一顿饭了,他想到来之前徐月英在车上说:“早就听说陈公馆的私房菜挺有名气的,这次还是托你的福去吃一顿。”
宋定海还说:“你若是喜欢我们把那个厨师要来。”
徐月英道:“你这次去是为了向人家借钱的,可不好再要了人家的厨师。”
宋定海道:“这点小事还称什么要,谈话之间的事儿。”
徐月英摆摆手,道:“正是这么一点小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再说家里厨师也知道我的习惯,再换一个还得重新教,算了吧。”
宋定海动了筷子,众人才跟着动筷,宋定海吃了一口道:“早就听说陈公馆的私房菜,我还想这道鸭子看起来也是平淡无奇的,没想到吃起来口感这么好。”
又说:“陈小姐这么蕙质兰心,王少将真是好福气啊。”
王绶云道:“是啊,能娶到嘉和是我的福气。”
徐月英道:“不知道二位的婚礼在什么举行?”
王绶云看了一眼陈怡玢,道:“我们还没有商量出婚期。”
宋定海道:“若是我们还在平城,一定要来讨一杯喜酒吃吃的。”
王绶云道:“一定一定。”
众人吃过了饭,男人们才开始谈起正经事了,宋定海今天的目的谁心里都是有数,但是江浙财阀的这些银行家和大富豪们未必就肯吃宋定海这一套,大家今天也不过是见面试试深浅。
陈怡玢想起前天跟二哥说过宋定海这人不可靠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二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二哥当时抽着烟斗,道:“我当年弃政从商就是觉得前政府太腐败,不适合发展我的抱负,可我所在的中枢银行必然离不开政治,其实我早就应该站队了,如今等宋定海出现也不过是给我一个台阶罢了。”
二哥又说:“现如今的华夏,只有他的军队是继承了民主的军队,我派人去与南方军队接触过,不扰民、不就地征兵、不打扰老百姓,还给士兵发粮饷,已经是所有军阀之中最好的了。”
陈怡玢想到二哥上辈子的经历,宋定海羽翼丰满之后就架空了二哥,二哥一怒之下辞掉了中枢银行的职位,后来又被任命为政府内阁成员,可是对二哥而言,离开了他所钟爱的金融界,又有什么用呢?
二哥说:“嘉和,你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我也当你是男子来看待的,打仗是需要钱的,不管是宋定海还是暂居在他下面的郑远山,他们都会来找上我,因为我身后不仅有中枢银行,还站着一片江浙的银行财阀,我们支持谁、给谁钱,会给一个军队不一样的发展,有钱可以发军饷,可以买武器,甚至可以买通政敌,我若是选择了像许伟和或者邹世雄这样的军阀,又会将我们国家的战争延续多久呢?”
“我虽然代表着一群利益,但是我也代表着我们大家的良心和期待,平城的难民越来越多,广西的大旱又将产生更多饿死的人,你总是捐款,可是捐款能解人一时的困难,不能解决这个国家的难题。我所做的,顺应自己的良心,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吧,至于我个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场宴请之后没几天,前任西北军阀的统帅,现任南方军队第二集团军司令的郑远山又请二哥和这群银行家吃饭,在他们参加了这场宴席之后,有几位银行家被勒索绑架,后来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也都付出了巨额保金的。
陈怡玢跟张少白在年后继续他们那个西医学校和制药厂的计划,场地和人员已经就位,只等过些日子就开学了。他们俩还是想等这些军阀统帅离开平城之后再安静的开学,不想在学校一开始就被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