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用的力气太大,以至于杨嬷嬷直接砸在了墙上,滑在地上时,一口鲜血被喷了出来。
俞亲王颤着手抚摸着俞王妃已经没有任何余温的脸,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可他不相信她没气了,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各处都触过,却没有一块地方不是冷的。
仍旧不想相信的他直接低头覆住她冰凉苍白的唇,激烈的吞噬着。
以前每次他突然亲正在睡觉的她时,她都会睁开含雾般透着无辜的眼,羞涩又怯弱的看着他。可是这次,无论他如何用力的亲她,如何想尽办法去夺她的呼吸,她都没有反应。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呼吸,她留给他的,只有脸上深深的泪痕。
俞亲王不断舔着怀中人的唇瓣,大概是没法再自欺,他终于如失了魂般幽幽出声了:“快醒来,快醒来……盼盼……快醒来……”
趴在地上的杨嬷嬷抬头看到那个素来冷酷绝情的俞亲王,也会有如此狼狈无措的一面,她笑了,笑的眼泪流的更汹涌。
原来只是个不懂爱的人。
无论俞亲王呢喃了多少声,俞王妃始终都没反应。本是不断轻轻呢喃的他,突然掐住了怀中俞王妃的脖子,神色阴冷可怖的吼道:“本王让你醒过来!”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儿子秦子蔺的话:再见,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冰冷的尸体……
他不相信这是冰冷的尸体,这是无论他如何对她,都不会离开他,对他百依百顺,体贴入微,满心眼都是他的妻子。
他又开始亲她,不断地亲……
秦子蔺跑入就见到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他立马过去,见到父亲怀中的母亲是双眸紧闭的,他便知道他已经没了娘。他伸手使劲去拉俞亲王,红着眼大声道:“别这样对她,你放手!”
俞亲王单手将秦子蔺甩开:“滚!”
现在的俞亲王根本就是疯了,就算是秦子蔺这个大男人,都被他推出去撞在了墙上。秦子蔺不顾仿若被撞得五脏移位,疼痛不已的身体,仍旧是大声道:“娘死了,你放开他!”
这是平生第一次,他开始恨他爹,恨这个从小一直被他当成神,想尽全力讨好的爹。
俞亲王陡的神色狠戾,通红的眼睛布满杀意的看着秦子蔺,他不想听到“死”字。
秦子蔺知道俞亲王在想什么,他不断大声道:“娘死了,死了,死了……是病死的,是……”
俞亲王不在乎俞王妃是怎么死的,过去就单手掐住秦子蔺的脖子,歪着头阴戾的幽幽道:“再说一句,本王让你死。”
秦子蔺铁青着脸,倔强的努力出声:“娘是病死的,娘一直在隐瞒我们,娘不想我们谋反,娘怕我们有个三长两短……”
俞亲王手下一收力,眼见着秦子蔺就要断气时,他突然泄了气般松手了,任秦子蔺沿着墙壁滑坐在地,紧紧的抱住自己使劲喘息着。
俞亲王垮着肩膀过去从床边坐下,又将俞王妃搂入怀中。
那边趴在地上始终没有力气起身的杨嬷嬷无力的出声道:“王妃本还能再活几日,她受不住王爷要带着世子谋反的刺激,忧虑恐惧过度,很快便断了气。”
俞亲王不知是听没听到,他只是神色麻木的紧紧搂着怀中已经没有了温度,已经再也不可能围着他转,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有与他相见的妻子。
仿若魂儿也跟着她走了。
秦子蔺坐在地上守了许久,见俞亲王没再发疯,便失魂落魄的正要出去吩咐布置灵堂,却突然听到俞亲王含着哭腔的声音:“盼盼,睁开眼看看我。”他已经没有自称“本王”,足见他的姿态放低了。
这该是一件让人很震惊的事,却谁也没有力气去这样想。
后来,俞亲王又蹭着俞王妃的脑袋,祈求着:“盼盼,求你睁开眼见见我。”这种挖心般的剧痛,他受不了。这种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的绝望感,他承受不住。
没有人理他,他听不到妻子娇娇软软的声音,也见不到她那双总是柔情看着他,依恋着他的眼睛。
俞亲王搂着俞王妃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突地低头紧盯着她的脸,恶狠狠地低吼出声:“醒来,醒来,醒来……”
他一直时而安静,时而疯狂的呢喃着,魂儿似乎真的是丢了。
秦子蔺强忍住泪意,离开了这里,布置灵堂并派刘忠出去让那些人收手。只是未想到等到了天明,他都未等到刘忠回来。他们的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闻着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他想,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齐云帝还会不会放过他们父子。
他在灵堂前呆呆的站了许久,正要去抱母亲过来,可进了俞王妃的房间,根本就没见到俞亲王与俞王妃的身影。他心中一慌,立刻问一直守在这里,一晚上便苍老的可怕的杨嬷嬷:“王爷王妃呢?”
杨嬷嬷神色呆滞的轻轻应道:“走了,王爷吩咐阿复去南嵇国找极钰子大师后,便抱着王妃走了,奴婢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极钰子是南嵇国出了名的云游道士,据说他道法高超。只是如今已经隐世,不再出山。
“极钰子?”秦子蔺喃喃出这三个字,心中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
五日后,阿复便带着一众高手将一身道袍,略莫五十多岁的极钰子给抓了过来。秦子蔺未来得及多问什么,就又见到俞亲王踏入俞王府。
俞亲王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