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光彩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他。
夏如瑾的声音静如死水:“旧时的王朝已经覆灭,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格格了。”
“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呢?”井上三雄瞥了眼她手里的那只吊坠,眼神冷了几分,“阿瑾,对我笑一笑,就这么困难么?是我救了你,也正是因为我的到来,你才能从那间深宅里解脱出来。”
“但是,你杀了很多人。”
“那些人,不过是时局变幻中必要的牺牲品罢了。阿瑾,你经历了那么多,不会不明白,这些都是必然的。”
夏如瑾侧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井上并不介意她的冷落,而是继续回忆曾经:“还记得,那年我十岁,跟随父亲远渡重洋来到神州,拜访亲王。我从小管教严格,从没有什么朋友,父亲也从不让任何人接触我,所以,你是我那些令人窒息的岁月里,唯一的一道月光。这道月光烙印在我的骨子里,之后再无人可以代替。”
“年少的事情,井上先生居然还可以记得如此清楚么?”
“阿瑾,你再叫我一次崇哥哥!”
“可你不是明崇。”夏如瑾仰头看着有些刺眼的太阳,轻轻说道,“明崇在十岁那年,被暗杀者错当成了你,替你死了。”
就像是突然击碎一个事实一样,井上三雄的心狠狠一滞。
他知道,当年夏如瑾对他的笑,对他的好,不过是将他当成了从小寄养在中国的那个孪生哥哥罢了。
井上三雄牢牢地抓住夏如瑾的双手,可她的手心里,攥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东西。
为什么她的眼里或是心里都从来没有他?
“那么你呢?阿瑾,你现在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夏如瑾轻声呢喃,像是自问,“曾经我是为了活下去,但是现在——”
现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是为了想当面给那个人说一句对不起吧。
毕竟,曾经他们真心相爱,但她却毁了那一切。
夏如瑾一直都不明白,自己这一路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年少轻狂的自己,那心中的贪欲和渴望。只是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你是为了叶希深,还是邱承渝?”井上三雄自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叶希深被关在大牢里,而邱承渝——你想知道邱承渝现在在哪里么?”
夏如瑾的眼睛重新看向了他。
“呵,果然是为了他啊。”
“他在哪里。”
即便这句问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井上还是知道她在乎那个人。
“他已经死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或许是因为感情得不到回应的恨和报复心理,他突然想看到此时此刻她的情绪。
可是夏如瑾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片刻,才道了句:“你说这样的话,究竟是想看到什么呢?”
“我想看到你伤心欲绝的样子。”井上并没有回避,但随后加了一句,“可他死了,这是个事实。”
夏如瑾的瞳孔瞬间凝滞。
“你骗我。”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井上平静的描述当日的一切:“那日,邱承渝还是发现了我们的阴谋,若是他肯跟我们好好合作,我也不会开出那一枪。但他活着就是个痛苦吧,我早一点了结了他,不是正好帮他解脱?”
“你凭什么——”夏如瑾掀开绒毯就要站起来,可双腿的无力令她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阿瑾,邱承渝那个样子,不是你一手的杰作么?现在怎么又开始心疼起他来了?”
井上三雄蹲在她跟前,看着她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心中五味杂陈,“阿瑾,不管你以前纠缠过什么样的男人,今后,你的命里也只能有我。”
夏如瑾瘫坐在地上,阳光遍布她全身。
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
邱楚云被关在这栋楼里已经五天,徐敬之不让她去任何地方,甚至连饭菜和衣裳都是差人送到她房间里。
傍晚的时候,邱楚云坐在床边给孩子喂奶,莺莺则望着窗外的夜空发愣。
下午的时候,有人将叶书源带走了,听说是夏如瑾想见他。
邱楚云想,夏如瑾即便再如何狠心,也不会真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刚把孩子哄睡着,叶书源便被人送了回来。
“书源。”
叶书源似乎一点也不开心,邱楚云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你娘——”
“我娘生病了,好像很严重。”
“那你娘对你说了些什么话?”
叶书源顿了顿,乌黑的眼珠里有什么在闪烁,“她叫我不要恨她。”
看到叶书源努力克制眼泪的模样,邱楚云的心一疼,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
“书源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你还有四姨娘,四姨娘永远都会陪着你。”
“不,我不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也不能流泪。”
怀中的孩子只有七岁,却格外的坚强。
书源睡下后,徐敬之回来了。
邱楚云看他面色有些异常,心想或许是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徐敬之让她抱着孩子,去指挥部的大牢见叶希深。
邱楚云没有多问什么。五日不见叶希深她早就极为担忧。
车子刚在指挥部停稳,邱楚云就抱着孩子迫不及待的奔往大牢。
叶希深被关在牢房里,浑身伤痕累累,但都不是新伤,看来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