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块鞋底那么大的豆沙色胎疤。
她哭了,他们说的更高兴了。
他们告诉他,梁王已经死了,她早就算不得什么公主,只是梁国老皇上的私生女罢了,她是梁国太后的眼中钉,她的母亲年纪轻轻也给活埋殉葬了。
她被孤伶伶的扔到麒麟国来,为的就是让麒麟国那善妒的王妃杀了她,只有昌平公主死在麒麟国,梁国才有讨伐麒麟的理由。
李诺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猛坐起来的时候,差点撞到小襄的头。
浑身冷汗,小襄拿着布巾正在帮她擦,李诺抬手一抹,脸上全都是泪,枕头都已经湿透了。
她已经被送回别院了。
想下地。小襄却不停的对她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对她又摇了摇头。
李诺震惊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又看着小襄,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为了让李诺明白,又点点头,在她手心里划拉了几个字,李诺不认识。
“你是想说,我怀孕了么?”李诺猜测的问。
小襄点点头,又继续用布巾擦李诺的额头。
李诺腾的倒回了床上。
她以前从不知道什么叫愁滋味,她的生活比谁的都简单。有吃有喝开开心心就好了,喜欢过尹蘅,虽然没能在一起,她也不觉得可惜,只叹无缘。
可如今她怀了孩子,这孩子的父亲不确定是谁,而她好像又触及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有关于她失去的那段记忆,还有她真正的身世。
倪达叶说,她可能和钱星星一样,是没有忘记前世却在这里出生的人,她以前不这样想,觉得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死了,所以她渡了过来,可为什么……为什么汴元信说的那些,她觉得好像见过呢?
为什么,她觉得汴元信的长相,有些熟悉呢?
李诺用被子蒙住了自己,陷于黑暗之后,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那个梦,最让她疼的不是那些嘲笑,而是那句你的母亲年纪轻轻就被活埋殉葬了。
李诺对做法医时的母亲没有记忆,却总在梦里见到一个女人,她很瘦,美的惊为天人,李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她喜欢穿浅色的衣衫,头发长长的,笑起来就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样娇艳美好。
在梦里,她会摸着李诺的头叫她的名字,一声声的唤着诺儿,诺儿,你是娘亲的心肝儿。
这明明都是梦……
汴元信站在李诺所居住别院的小院中,从下午开始一直到黄昏都没有换过位置,将李诺带回来之后他让医判来看过,她怀孕了,已经一月有余。
汴元信清楚,他能用来制衡尹蘅的筹码又多了一筹,只是,为什么他会有些不忍心?
忍心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字眼。
王妃自15岁嫁给他,跟着他一路征战,苦吃过,罪受过,当初被薛缇德逼至绝境,冬日无粮,她过度劳累失了孩子,自此很难再做母亲。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王妃的付出汴元信都知道,却还是在王妃将薛诺害死后,再也没有踏足过她的寝宫。内官问过他,这样对王妃,会不会不忍心?
从来没有。他知道,从没有。
他不会不忍心,杀伐决断是他一惯的作风,将成为王者的人不能有弱点,但为什么,他会对李诺不忍心?
“陛下,接到密报,尹蘅已经准备出发去燕国了。”暗卫说。
汴元信这才回了神,轻轻应了一声:“准备一辆马车,通知使节提前出发,我也去。”
暗卫走了之后,一直侯在一边的内官才敢开口提醒:“陛下,您若是提前去了燕国,那王妃的生辰……”
“选五十颗东珠送去,她想吃什么便让膳房尽管去做吧。”汴元信并不在意,说完看了李诺房间门一眼,轻轻一笑便离开了。
内官又是长叹一口气,对身后的小内官说:“这件事暂时别告诉王妃了,她心心念念盼了又一年,原想着陛下能不再生她气了。哎……”
小内官撇撇嘴说:“陛下也对王妃太狠心了,连顿生辰宴都不陪着吃……”
“住口!陛下岂是你我能妄议的?”
小内官又说:“您说,和这屋里的夫人可有关系,我看陛下在意她的很,从城墙那边一路亲自抱回来的,当年王妃小产,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老内官唉声叹气的一边走一边说:“这女人啊,要是不在男人的心上,再强求也没用。”
☆、第45章夜有故人送纯酿
十月小阳春。
李诺是真的没想到,被她在心里早就鄙视了千万次的燕国,不出半月她又回来了。
不同的是,她走的时候全无顾忌,坐着车夫的小马车,一路上哼着小调,心情美好,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如今载着她的车却是被数百精兵护着,仪仗开路,军队压阵,行进速度都是有要求的,知道的是国主吩咐如此的,不知道还以为麒麟国公主出嫁呢。
小襄在麒麟国休养的这段日子好像也睡够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没有之前那样病仄仄了,小脸上总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虽不及春娇细心,但在侍奉李诺这件事上,一点儿都不马虎。
李诺已有孕一月余,反而没刚开始几天那样反应强烈了,只是很慵懒,以前李诺就懒,现在是懒上加懒,有事没事就想睡觉,但好在不吐不呕的,虽然胃口并不是那么好,吃东西却还是不受影响的。
麒麟国的特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大臣,姓慕,对李诺很是